這倒是實話。
“如此,多謝世子。”她欠身一禮,“若太后識破了,還請世子記得替妾說話。”
司馬雋淡淡一笑,與她隔案對坐。
“夫人難道不怕這是我故意設下的圈套?”他拿起案上一隻小巧的水晶鎮紙,看了看,道,“訛夫人犯上那欺上之罪,然後到太後面前告發夫人,將夫人攆走?”
孫微的目光定了定,而後,也笑了笑。
這並非裝出來的,她確實覺得好笑。
司馬雋若真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上輩子也不會死在尋陽城。
“妾一介弱女子,孑然一身,縱然擔了個繼妃的虛名,在世子面前也不過草芥。”她說,“世子要將妾攆走,有一萬種辦法,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既來之則安之,既聽之則信之,妾不必有疑。”
“是么?夫人竟這般信任他人。”司馬雋的目光深遠,“說實話,我卻無法似夫人一般。”
“世子大約太過執着於求全,”孫微說著,從茶壺裡倒一杯茶,放在司馬雋面前,“須知人無完人,世子放寬心,否則累的是自己。”
司馬雋不置可否。
“原來如此,受教了。”他說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陰雨纏綿,屋檐滴下的水珠串成了珠子。
孫微也喝一口茶,心中思緒起伏。
這是與前世全然不同的際遇。
那時的他們,好是極好,壞是極壞。要麼相互喜歡,要麼相互忍耐,卻從未像現在這樣,以那陌生人的身份,互相揣測心思,說些彎彎繞繞的話。
如同兩個對弈的棋手。
司馬雋放下茶杯,道:“昨日夫人救下常陽侯世子謝霄,他十分感激。今日,他要隨鷹揚將軍褚越來探望夫人。未知夫人意下。”
孫微倒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