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廉已經在馬車旁等候。
從建康去京口,水路最為便利。孫微還在喪中,雖有儀仗,但也並不打算招搖,於是讓一干仆婢帶着各色細軟輜重先上了船,自己則帶着阿茹和鄧廉等幾個護衛,輕車而行。
見孫微來到,鄧廉行禮。
“有勞鄧司馬。”孫微道。
鄧廉仍舊面無表情,請孫微上車。
車幃撩起,孫微正要登車,忽而見裡頭布置得很是周到。嶄新的隱枕和墊子,還垂着香囊,一股葯香撲鼻而來。
“這車上的用物,都是孫主簿為王妃備下的。”郭順上前道。
“哦?”孫微看向孫容。
孫容也忙上前來,笑着說:“才下過雨,出城的道路泥濘顛簸,又兼一路舟楫,下官恐王妃金玉之體有所不適,故提前將這馬車布置了一番。那香囊,是下官小女親手所制,是家傳的方子,最是能辟邪提神,明目清氣。只是帶些葯氣,也不知王妃喜歡不喜歡。”
孫微道:“原來如此,府上閨秀好手藝。”
孫容道:“不瞞王妃。小女與王妃同歲,素日里除了制香,最愛玄理。她聞知王妃出身魯氏,甚是景仰,聽聞下官要侍奉王妃要東海去,連夜制了此香,要下官務必獻給王妃。”
孫微看着孫容,片刻,笑了笑。
“主簿費心了。”說罷,她看向郭順,“時辰不早了,莫讓太子久等才是。”
說罷,她搭着阿茹的手,登上馬車。
一行人離開王府,朝城外而去。
孫容沒有乘車,也騎了一匹馬。他跟在孫微的車駕後面,與郭順同行。
“郭內侍,”他望着前方的馬車,壓低聲音,“這位王妃,性情似頗為清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