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年輕,這時不過二十七八,不過心機極深。
此刻,崔泮穿的跟手下人一模一樣,站在後頭。若不識得他,當真分不出誰是領頭的。
孫微的目光越過人群,直勾勾地看着崔泮,笑道:“崔參軍,別來無恙。”
崔泮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只見那女子年紀不大,頭上戴着一朵白花,看裝扮,似乎正在孝期。整個人看上去斯文纖弱,神態卻從容得很,面對着他們這二百穿着官兵衣服拿着兵器的人,毫無懼色。
崔泮不記得自己認得這女子。
“來者何人?”已經有手下喝問道,“敢擋官兵的道?”
孫微上前兩步,笑了笑:“妾乃程府中人,前兩日和參軍有一面之緣,參軍不記得了么?”
崔泮聽到程府二字,雖不確定是否見過,但對方顯然確實識得自己。
他上前,看着她:“夫人有何事?”
“替程將軍遞個話,請參軍借一步說話。”
鄧廉正要跟上,被阿茹一把拉住。
“王妃有分寸。”她道,“你去了,別人心生戒備,反倒說不成話。”
鄧廉不知這王妃哪裡生出來的熊心豹子膽,連身邊配的奴婢也這樣大口氣。
他低聲道:“那崔泮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一掌就能將王妃結果了。”
“你道我看不出來么?”阿茹胸有成竹,“王妃方才說了,她自己算過,今日大吉,必定無礙。”
鄧廉無言以對,只能緊握劍柄,靜觀其變。
而那頭,孫微對崔泮道:“程將軍方才已經回府了。”
這話說的含蓄,可崔泮是個人精,自然品出了裡頭的意味。
這個時候回府,不就是臨陣退縮了么?
“將軍可知曉其中緣由?”孫微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讓崔泮聽得分明,“將軍說,豫章王世子領着江州兵,昨夜秘密到了京口。如今就領着一部埋伏在都督府里,其餘的,都埋伏在府外,等着參軍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