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微知道,婚姻之事上,司馬雋和太子的處境是一樣的。
司馬雋同樣反感太后的操縱。上輩子,他們為此來回鬥法,最終互相各讓一步,選擇了孫微。
這輩子,鬥法也仍舊會繼續下去。
司馬雋忽而道:“若太子定要娶桓令仙,私底下令我幫他,夫人覺得,我該幫么?”
孫微有些詫異。
這事頭一回,司馬雋向她請教如何處理太子那邊的關係。
“不該。”孫微搖頭道,“妾的道理,先前都已經說過。最要緊的是,桓熠與王磡都絕非善類,桓熠手握重兵,王磡把持朝政,太子無論與其任何一家結親,都討不着絕對的好,也都將得罪另一家。”
“如此說來,娶誰都並無差別。”
“倒也有些差別。”孫微道,“世子想,太子若娶王氏,得罪的是桓熠。他若要報復,唯有興兵。荊州到建康,遠有江州可擋,近有北府可援,勝負尚有一論。可若娶桓氏,太子將同時得罪太后和王磡。太后尚且顧念祖孫之情,不至於對太子如何,但間隙已生。王磡若要發難,太子在朝政上將寸步難行,擋無可擋。若太後有意讓太子長記性,太子吃的虧將不知一星半點。所以妾以為,相較於桓氏,王氏對太子更為重要。”
司馬雋問:“若太子還是要與桓氏結親呢?”
“果真如此,卻也不是沒有解法。太子何不納桓氏閨秀為良娣?”孫微道,“如此,可勉強在桓氏那邊維持些臉面。可若強行將桓氏閨秀立為太子妃,還請世子想想先太子妃的下場。”
司馬雋頷首,道:“如此說來,太子將一輩子受制於王氏?”
孫微想了想,道:“當下之勢,太子不受制於王氏,也會受制於桓氏或別的門閥。太子一日不得自立,便一日不可解圍。故而妾以為,能破此局的,只有世子。”
司馬雋看向她。
“只有世子能幫太子自立。”孫微道,“離世子孝期結束,還有二十二個月。到那時,世子重歸朝廷,必可成為太子臂膀。但在這之前,世子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