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微頷首:“傅長史不會無緣無故地給田總管送人。不知作為交換,田總管給了傅長史什麼?”
田瑛愣住。
一時間,他的眼神有些閃躲,隨即道:“稟王妃。在下去年曾得了石山老人的畫卷,與傅長史共賞。見傅長史頗為喜歡,於是將畫卷贈與傅長史。傅長史頗為感激,轉而以美姬相贈罷了。”
石山老人是當世名家,傅誠也向來有愛畫之名。這理由聽着確實合乎情理。
只可惜在這個節骨眼上,孫微並不相信。
“田總管也見識過我卜問天機的能耐,此言是真是假,我一卜便知。”她的神色仍舊清冷,“還請總管據實以告。”
田瑛的神色愈發不定,片刻的沉默之後,終是敗下陣來。
“傅長史確實對在下有所求。他有一妻弟,名喚郭信,本是在下賬中屬官。”他的聲音低低,“兩月前,湓城司馬張松因病辭任,傅長史來見在下,說想讓郭信升任湓城司馬。”
湓城在尋陽城東北,是拱衛尋陽的重鎮。湓城司馬則是湓城營的副將,頗有實權。
為何是湓城?
有個答案在孫微心中呼之欲出。
孫微沉下臉:“先王和世子治軍嚴厲,江州軍職,無論大小,向來能者居之。如今先王屍骨未寒,總管卻惦記上了賣官的勾當,對得起先王和世子的信任么?”
田瑛滿面羞愧,跪拜在地:“王妃恕罪!是在下失職!在下定當向世子請罪!”
孫微想要的,卻並非是讓田瑛請罪這般簡單。
田瑛做下這等事,自是要處置的。可當下司馬雋不在潯陽城中,這田瑛也並非全然已經全然無用。
她喝一口茶,道:“傅長史這妻弟郭信,田總管可曾見過?”
田瑛答道:“稟王妃。在下與傅長史是鄰居,郭信比在下小十歲,算是在下看着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