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夫人呢?”他忽而問道。
孫微張了張口,只覺像有什麼卡在喉嚨里。
死去那夜的種種,悲痛和懊悔,擠壓在胸口。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她輕聲道,“妾自也不可倖免。”
周圍一片寂靜。
正當孫微以為,司馬雋會為詳細追問,卻聽他說:“有件事,我一直頗為好奇。父王去蒼梧迎娶夫人時,曾傳書來,說啟程之日,是夫人親自卜問定下的。那麼夫人可曾算到了那山洪之劫?”
孫微愣了愣。
這事,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以豫章王那迷信入骨的做派,啟程上路之前,也必是要算一算凶吉的。
“這個么,”她只得含糊應付道,“雖是算了,但上天有所不示。想來,所謂大吉,是應在了妾劫後餘生之事上。”
說罷,她幽幽嘆口氣,盡量讓神色顯得哀戚。
“照夫人所言,這事關夫人的生死之事,上天鬼神已經錯示過一次,難道就不會有第二次?”司馬雋目光銳利,“且夫人這卜問,連啟程上路的凶吉都做不得准,難道事關天下興亡之事,反而可信?”
孫微:“......”
這豎子。
她想,雄辯的本事,都用來對付她了。
“世子不信閭丘顏是個陰險之人?”
“信。”
孫微狐疑地看着他:“那......”
“此人是姚蓉背後主使,我自不會饒了他。”司馬雋的神色很是認真,“不過夫人既經歷過生死,更當明白鬼神之事不可靠。譬如閭丘顏,夫人揪出他來,憑藉的是這信,而非卜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