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微睜大眼睛,只覺難以置信。
“放他走?”她說,“如此一來,世子不曾得到一兵一卒,也不曾得到桓安。世子豈非白白浪費了一個崔泮?”
司馬雋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原來夫人也知道,一旦桓安留不住,這便是個賠本買賣。”
孫微:“......”
她當然不能認。她若認了,就真成了她的錯處,在司馬雋這裡落下了一樁把柄。
“世子方才還誇妾,說用桓安交換崔泮甚好。”她說,“世子不該放走桓安。妾在信中也說過,桓安是不可多得將才,將他收入麾下,對世子大有幫助。”
司馬雋頷首:“此事,我正要問夫人。桓安與崔泮相較,自是勝出許多。但他的將才,其實各軍都有,若無南郡公,他當不上先鋒將軍。以夫人之見,他優越在何處?”
“世子怎會不知?”孫微道,“世子日後少不了與桓氏一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有桓安相助,豈不事半功倍?”
司馬雋的唇角彎了彎。燈籠的微光之下,笑影淡淡。
“夫人素來替我着想。可夫人可曾想過,讓桓安去對抗桓氏,並不容易。”
“世子是說,桓安對可能向著桓氏?”
司馬雋道:“世上多少親情七零八落,但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血濃於水。桓氏再虧待桓安,桓熠也仍是他的親生父親。在他自己未想明白以前,我不會冒險將他放在江州。”
孫微咬了咬唇,瞥他一眼:“如此,那兩萬兵馬......”
“我在信中說了,夫人欠我的。”
孫微:“......”
剛剛還說那是玩笑。
“此事,我已有打算。”司馬雋停下步子,看着她,認真道,“不過在思慮周全之前,連我也不知究竟,故而也不能算一樁秘密。待有了計議之後,我定然會告知夫人,如何?”
說話便說話,這般鄭重其事的。
孫微頷首,道:“知道了。”
司馬雋見她臉上並無疑慮之色,這才收回目光。
“去我宮中看看,晚膳備好了么?”他轉頭喚來內侍,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