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雋看着孫微,頗有些深長的意味。
“夫人是在替我抱不平么?”他問。
“妾與世子在一條船上,世子受害,妾亦不可免。”孫微神色嚴肅,“妾以為,世子當修書一封,將此事利害說明,呈與太后。”
司馬雋不以為然。
“太後有太后要操心的事。”他淡淡道,“她將江州交與豫章王府,就是要豫章王府來把守京城門戶。如今桓熠要興兵入京,我又豈可有趨避之心,公然瀆職?”
孫微終是忍不住,沉下臉。
“世子就沒有害怕的時候么?”她說,“荊州大軍,以善戰聞名,桓熠以此為儀仗,連朝廷也不放在眼裡。他既然發動此戰,必是全力以赴,世子沒有想過自己不能應對么?”
“我這一生註定退無可退,害怕救不了我。”司馬雋道,“我自從軍之日起,就深諳此理。故而我早就養成習慣,不去設想敗仗,只一心想着如何能贏。”
四目相對,誰也不讓。
孫微不由得想起上輩子,司馬雋咽氣前最後說的那些話。
直到那時,他也不曾流露出一絲恐懼,只告訴她,自己累了。
“如此說來,世子已經想好如何應戰了?”好一會,孫微問道。
“正如夫人說的,此戰當盡量自保,不宜強拼。”司馬雋道,“故而我預備趁其不備,突襲江夏。若是能先一步奪得夏口,可以地利之便震懾荊州。屆時,荊州軍光是要離開荊州,也要費上九牛二虎之力。而後,我調集北府之兵,在豫州沿岸伏擊。桓熠在進京前,便會消耗半數兵力。而建康仍有禁軍和北府,應對此戰不難。”
孫微想了想,此戰若是非要打,也只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