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睿東最終還是走了,幾個小時的車程,雪寧擔心他的身體撐不住,但他還是執意回了W市。在不知道雪寧跟顧雲蕭的協議之前,他還能自己安慰自己,隻要她能幸福,他也就知足。可是現在他知道了一切,他就再也無法平靜的麵對她了。那場婚姻隻是一場協議,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站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卻什麼都不能做。就算是這座城市,他都不想多待一分鐘。他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控製不住的會跑去找她。
三個月,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去……
莊睿東一走,雪寧就坐著顧雲蕭的車子回了部隊。一路上,她安靜的坐在顧雲蕭的身邊,心裡是說不出的酸澀。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那麼輕易就跟身邊這個男人走進了婚姻登記處?為什麼就不能再冷靜一點?
三個月,等她轉身的時候,她跟莊睿東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嗎?
從雪寧坐上越野車開始,顧雲蕭不知是不是困了,就一直微閉著雙眸,沒跟她說過一句話。直到車子在顧雲蕭家的門前停下來時,他才睜開了眼睛。雪寧和小李扶著他下了車,坐在輪椅上,雪寧推著他進了家門,讓他在沙發裡坐下來。小李進來打聲招呼就離開了,門關上的一瞬間,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來坐下!”顧雲蕭看著站在一邊的雪寧淡聲道。
雪寧微抿了下唇,緩步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心裡很難受?”顧雲蕭不由分說抓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裡。
雪寧立即想抽回來,可被他握的更緊了,想起東子哥告訴自己的話,她立即看著他狠心的提醒:“顧雲蕭,我們保持一點距離可以嗎?”
顧雲蕭唇角淡淡一笑,鬆開了她的手,看著她冷聲反問:“距離?多遠?十公分?一米?還是十米?”
“我不是那個意思……”雪寧被他問的有些啞口無言,便試著解釋,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他冷聲打斷了。
“那你是哪個意思?你覺得我侵犯你了?”
雪寧立即搖搖頭:“不是!我是說……我們不能這麼親密……”
顧雲蕭看她的表情,立即明白的點點頭:“我明白了!可能是我的雙腿讓我對你產生了依靠,以後我會改的,改到你滿意為止……我餓了,你去做飯吧!”
雪寧聽他的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和糾結,可無論怎麼樣,協議就是協議,她承認自己對他隻是同情,如果協議到期的那一天,她肯定走的沒有任何的留戀。沒有感情的婚姻,她不想走下去。
起身去了廚房,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對他有些殘酷,但一想到她的東子哥,她還是狠狠的下了決心。
從現在開始,就算他真的已經喪失了男性的生理功能,她也不能讓他占自己一點便宜。
午飯很快就做好了,顧雲蕭也沒再找她的麻煩,這頓午飯是兩個人相識以來吃的最安靜的一次。可越是這樣沉靜,雪寧越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總感覺這個男人生氣了。可是看看他那張臉,卻平靜的出奇。
午飯吃完的時候,顧雲蕭自己搖著輪椅去了客廳裡,拿了遙控器打開電視開始看電視新聞。雪寧沉默的看他一眼,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安。他畢竟腿上有傷,自己這樣對他是不是太冷酷無情了?
可是想想這幾天裡跟他的接觸越來越多,如果隻是握握手這種動作也就算了,可他已經主動吻過自己兩次了。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她真的害怕自己一直堅守的那道城牆會不會因此而垮塌?可是看他孤單的坐在輪椅上,她心裡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心裡煩燥不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發現顧雲蕭居然拿著遙控器睡在了輪椅上。擔心他的身體受涼,她轉身去臥室拿了條薄毯出來蓋在他的身上。站在他身邊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看著他線條剛硬的臉龐,心亂如麻。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拿上房門的鑰匙走出了家門。
現在是夏天,又是午後,馬路上偶爾能見到幾個軍人的身影。雪寧順著柏油路一直向前走,看著道路兩邊的白楊樹筆直的挺立在夏風中,風一吹過,樹葉全都嘩啦啦作響。樹乾上能看到一些像眼睛一樣的紋理,雪寧一棵棵看過去,感覺像是有無數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心,再一次莫名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