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顧笙皓遲了一會兒才應下。
那眼中的渙散，透出暗淡的神色。
前一刻還和患者哥哥爭得麵紅耳赤，這一刻又像是沒了魂似的。
前後兩麵的差彆是那麼大。
醫生都看不懂這一家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且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吆著身邊的幾個醫護人員一齊離開。
此時病房裡就隻剩下顧笙皓和宋黎夏兩個人。
空氣中除了濃厚的消毒水味，便隻剩下凝重得不能再凝重的氛圍。
宋黎夏瞳孔裡收縮成剪映的男人，在如今看來，卻是這麼叫人恐懼。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是她愛了長達八年的人，可現如今，卻成了如今這幅兩敗俱傷的慘劇。
她愛的他不愛他，甚至想殺了她！
這種可怖的氣息，逼得她喘不過氣來，更逼得她心口發疼。
哪怕是在這不可動彈的病床上，她都費儘全力地想挪動自己的身子。
隻是這一切都隻不是徒勞……
“你怕我。”淡淡三個字，從顧笙皓的嘴邊吐出來。
不輕不慢地落下，隨著他眼底下漫傲的不屑和鄙夷，說出來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對她的淩遲！
“我……”發啞的嗓音很難蹦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宋黎夏實在是太虛弱了。
快要冒煙的嗓子，哽咽著發疼！
而她的這一切脆弱，一切可憐，在剛剛她的那一個動作之後，他卻突然覺得這一切是那麼叫人厭煩！
伴著那可怕的占有欲，顧笙皓眉頭微微一鎖。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怕我。”此時顧笙皓周圍的氣壓被壓得很低，本來不是什麼可怕的話，但在於這樣的語氣帶出後。
這味道，卻遠比她跌入深淵中還要駭人！
她現在完全搞不清楚顧笙皓現在的性子，隨意一個動作，任何一個不經意的話語，似乎都會引出他內心裡深藏的惡魔！
那隻會折磨她到死的惡魔！
“沒有，沒有……”哪怕是她嗓子裡早已回蕩著濃濃的血腥味兒，哪怕是現在的嘴唇已經乾裂到不成樣子。
他也依然隻會堅持他要做的事情，全然不講她拿人看！
宋黎夏苦笑，興許在他眼中自己進了這ICU於他而言都隻不過是小感冒罷了。
“沒有就好，我當時也不是故意的。”輕描淡寫的不是故意的，仿佛就能一霎而過，他對她造成的傷害麼。
宋黎夏已經無心和他爭辯，隻是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吞咽著來自嗓子眼裡的血腥味兒。
顧笙皓坐到了她的床沿邊上。
眼中灼灼，停在了宋黎夏的脖頸處。
那一道道的黑紫色印子，一遍又一遍地抽打著顧笙皓的內心，仿佛昭示著這所有的罪孽都是他親手做的。
顧笙皓心中百感交集，凝望著宋黎夏的眼睛也漸漸深邃。
此時來自柳心吟的催命符正巧趕到！
“笙皓你在哪？我，我剛剛又夢見我們的寶寶了……”
顧笙皓眼眸微閃，心底下卻蕩出了一抹煩躁。
“她哭得好慘，她問我為什麼不要她……笙皓，我好難受，你能陪陪我嗎……”柳心吟一哽咽一句一詞地說著。
溫婉動人的語氣雜著滿腔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