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悅在房間裡越說越小聲，她捂著嘴坐在床上，不住地啜泣著。
在電話那頭的沈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對沈心悅說。
他知道這段時間沈心悅和唐老夫人的關係很不錯，唐老夫人也對沈心悅很不錯。
“悅悅啊，你先聽我說。”
沈心悅努力平複了一下她的情緒，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
“我知道你和唐老夫人的關係，知道你已經在心裡麵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奶奶一般對待了。但是你那天的行為歸根到底都是沈初七的錯。”
沈心悅聽到最後一句話，原本還滿是愧疚與悲傷的眼神立馬就驚醒了。
“要不是沈初七開著車出現在你的視線裡，你當時就不會有一個這麼可怕的想法，唐老夫人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沈父眼皮眨也不眨地就把這所有的錯和罪推在了另一個女兒——沈初七的身上。
沈父的話就像是沈心悅在即將被激湧的河流淹沒時，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須得死死地抓住它。
“沒錯，就是沈初七的錯。要不是因為她，我的心裡也不會難受到現在，奶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奶奶的右腿就是被她沈初七給弄殘廢的。”
“所以啊，你也不要太愧疚了，你現在隻要在奶奶身邊好好照顧她老人家就好了。”
沈父聽到沈心悅說話的語氣已經變得和平常一樣了，他的心裡也漸漸平複下來了。
“我知道了，我才不會再折磨自己來幫沈初七所犯下的錯贖罪呢。爸，等奶奶的腿做好手術了，我再過去看看你。”
沈父在電話那頭很是欣慰地笑著點了點頭。
父女倆又寒暄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翌日。
唐家。
“乖孫啊，我想出去逛逛了，老是待在家裡我都快悶死了。”
唐老夫人坐在後院的遮陽傘下，杯子裡的鐵觀音都已經冷卻了，她也沒有喝一口。
“奶奶，你想去哪裡逛？”
唐季風品了一口茶，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默默地放下了茶杯。
“這些地方我都不熟，我就是不想待在家裡，就是想出去逛逛。”
唐季風求助地看著坐在一旁的沈心悅，沈心悅會意地衝唐季風笑了笑。
經過這幾天的磨合，唐季風和沈心悅之前的那些默契好像又回來了。
沈心悅覺得她和唐季風的距離又近了。
“奶奶，那我們就去商場裡逛怎麼樣？我們去買買衣服啊什麼的，冬天也快來了，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出的冬裝。”
或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唐老夫人竟也對購物很感興趣，不住地點頭。
唐季風爽快地充當司機，開車帶唐老夫人和沈心悅先去了趟醫院，讓醫生再看看唐老夫人的右腿。
“老夫人的右腿已經沒有痛覺了，膝蓋以下的部分已經癱瘓了，如果不截肢的話，她那一大塊的肉會慢慢腐爛的。”
醫生的語氣明顯加重了，是想要唐季風可以立刻就作出決定。
“我，我去問問我奶奶吧。”
唐季風的步伐邁得很慢，明明從辦公室到病房隻需要兩分鐘的時間，他愣是花了五分鐘。
這次沈心悅沒有跟著唐季風一起去辦公室，而是選擇在病房裡陪著唐老夫人。
但是她看到唐季風的臉色有些凝重，便察覺到結果可能不是很樂觀。
她小跑到唐季風身邊，低聲詢問唐老夫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