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脖子上肉眼可見的出現兩道發青的巴掌印,他嘴唇和臉都憋得發青,胸腔起伏很大,應該是想要喘氣卻都怎麼都喘不過來。
我急了,掙開鬼仙跑進院子裡,把那枚桃木扣子摁到爺爺的額頭上。
爺爺渾身一激靈,猛地睜開眼,雙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用勁很大,恨不得給我捏斷了。
我吃痛道:“爺?”
爺爺的眼珠子動了動,目光有些發散。
“呀。”
在爺爺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稚嫩低吼,帶著憤恨和不甘。
我嚇得渾身直哆嗦。
當吼聲消失後,院子裡陰風驟停,亂飛的紙錢落了地,爺爺渾身一軟,癱在地上。
我顧不上胳膊上的疼,連忙去把爺爺扶起來,他大張著嘴喘了半天的氣。
“你咋回來了?”爺爺嘶啞著聲音問我。
我紅著眼睛說:“我自己走回來的,我怕你出事。”
他扯扯嘴角,估摸著想衝我笑,可臉上的肌肉不聽使喚,做出的表情很是猙獰:“我能出啥事?”
他坐在地上緩了緩,讓我扶著他站起來,走到那副小棺材前。
我驚訝的發現棺材的孩子竟然爛了一半,已經有腐臭味了。
爺爺讓我在院子東南角挖了個坑,把棺材埋進去,“你剛才已經用桃木扣子把那孩子打的魂飛魄散了,剩下這屍體埋在啥地方都成。”
埋完孩子,爺爺才讓我打開院子的大燈,我這才看清了院子裡的情景。
滿院子的紙灰,在院中央還有好大一片血點子,仔細看的話還有幾撮帶血的黃毛。
“爺,這些毛是咋回事?”我納悶的問。
爺爺捂著胳膊說:“這是黃皮子的毛,它被我打成重傷。”
說到這裡,爺爺重重的歎口氣,“可惜還是讓它給逃了。”
我把院子大致收拾了一下,就扶著爺爺往屋裡走,進門的時候我往院牆外看了眼,沒見著鬼仙。
我忍不住想:這鬼仙對我還挺好的。
我本想連夜帶爺爺去縣醫院,可他死活不去,自己從床頭櫃裡翻出兩卷紗布和一瓶藥,把傷口給包上了。
“爺,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是紅麗流產的那孩子掐著你?”我問。
爺爺點頭,解釋說:“紅麗流產的那孩子二世為鬼,本來就沒法好好送走,我把那孩子的魂扣住,既保了紅麗,同時養成小鬼之後讓他來幫我對付黃皮子,再趁著它跟黃皮子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出手把他們都解決了。”
他抽口煙,失望道:“可惜那黃皮子反應快,瞧著不對就跑了,小鬼發狂,我就被反噬了。”
原來是這樣。
“可……”我想說爺爺對那孩子做的太殘忍,但轉念一想,爺爺做這些都是為了我,我實在沒立場去指責爺爺。
我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壓下心中的內疚,問起了彆的事:“爺,黃皮子還會再來討債嗎?”
爺爺攥著煙袋鍋子,目光逐漸放空,緩聲道:“肯定會來,放虎歸山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