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悅道:“你耷拉著臉給誰看呢?一天天的淨給我惹事,我問你,是誰讓你去挖荒墳的?”
“沒誰,我自己覺得那不對勁。”我說。
他指著我,生氣的說:“你咋這麼能呢?你知道布置荒墳的人是誰麼?現在你徹底把人家得罪了,要不是我攔著,早就來找你算賬了,還有墳地裡的鬼嬰,怨氣重重,你讓他看見,他肯定是不弄死你不罷休。”
我吃了一驚,“你認識在墳地養鬼的人?他們是誰?”
聽到這話,我爸氣的臉都黑了:“你還敢問人家是誰?”
他從兜裡掏出來一張名片扔給我:“這是你爺爺的朋友,他沒準有法子對付鬼嬰,天一亮你就給他打電話。”
我撿起名片,上麵寫這個人名:盧東來,後麵是電話號碼。
“記得給他打電話。”撂下這句話,我爸接了個電話後匆忙走了。
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拐出巷子。
我站在院門口,忍了又忍,還是紅了眼睛。
在村裡的時候也這樣,都沒跟我好好說過話,見麵就訓人,我爺老跟我說當時是我爸媽特彆想要孩子,他才想辦法求來了我。
這幾年我越來越不信這句話,我真沒覺得我爸有多在意我。
“彆哭。”饒夜煬從石像裡出來,把我擁到懷裡,“還有我陪著你。”
我伸手摟住他的腰,沒說話。
我心裡明白,他對我也不見得是真心。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饒夜煬說:“你爸是怎麼知道你住在這裡的?”
我渾身一僵,對啊,我爸是咋知道的?
這下我顧不上難過,連忙給孫大勇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把我住的院子告訴彆人。
“誰都沒說。”孫大勇肯定的說:“再說了,也沒人找我問過。”
饒夜煬意味深長道:“看來你爸也很不簡單。”
我本來挺困,鬨了這麼一出徹底睡不著了,等到天一亮就給盧東來打電話,讓我意外的是,我一上午打了三四個電話都是關機。
我隻好把名片收起來,想著過兩天再打。
在家眯了會,吃完中午飯,我打聽著往年畫胡同去,見網上的發帖人,年畫胡同裡一共三個院子,隻有最裡麵一家還住著人。
我剛走到門口,就有人從裡麵把門打開,我低頭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濃妝都遮不住臉上的疲憊。
女人說自己叫鄭梅,轉著輪椅讓我進院。
院子裡還算是正常,等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我著實吃了一驚。
屋裡牆上貼滿了黃符,房梁上纏著紅線,窗台上放著雞骨頭,桌子上擺著七八把桃木劍。
我心跳不由得加速,手腳發涼,連忙跟鄭梅說:“咱們在院子裡說說話?”
她苦笑道:“也行,彆說是你,我自己看見那些黃符都覺得瘮得慌。”
我退後了十幾步,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才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