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擦手,讓院門外的人進屋。
來人是個穿著格子衫的青年,背著雙肩包,一副純良好學生的模樣,“我也是江陰大學的學生,聽同學說你會看臟,所以想要找你幫個忙。”
在外麵還不明顯,這個人一進屋,我就聞到他身上有股香味,像上供的香,又比那個好聞。
許餘年已經回到西屋,透過門縫看著這男生,麵色複雜。
“你說。”我道。
“我姐姐自從上周值了個夜班之後就開始不對勁了,整個人神神叨叨的,每天都念叨著要去找個人,所以我才想要找你幫忙。”男生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不答應。
“答應他。”許餘年在我身後說。
我扭頭看向他,他臉上帶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急迫。
“行,正好上午沒課,這就過去看看。”我說。
男生連忙衝我道謝。
許餘年眼巴巴的看著我,也要去,我本來不想帶他,結果饒夜煬下樓,指著門邊的黑傘說:“帶他過去罷,這是他的劫。”
許餘年二話沒說,直接鑽進傘裡。
我在心裡問饒夜煬:“仙家,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他搖頭,“我還有事。”
我有些失望,礙於有外人在,也沒細問,拿上門邊的傘招呼著男生往外走。
男生疑惑的看了眼我手裡的傘。
路上,男生跟我說了她姐的詳細情況,他叫孫康福,今年大四,他姐姐比她早畢業一年,在石河子度假村工作。
石河子度假村可是許餘年的地盤。
“你姐姐就是從昨天值完夜班回來才開始變得異常,以前並沒有,是嗎?”我問。
孫康福遲疑道:“其實,她以前也有點不對勁,會無意識的念叨個名字,不過我問她的時候,她自己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剛才念叨過。”
“她在念誰?”我追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特地注意過,但是因為聲音小,而且含糊不清,所以我從來沒聽清楚過。”他說。
我看了眼放在身旁的黑傘,心想孫康福姐姐念叨的不會是許餘年吧?
我到孫康福家裡的時候,他姐姐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連我們兩個進門都不知道。
一進屋,我就有種不自在的感覺,迅速把客廳打量了一遍,發現在浴室門口放著個小瓷盤,裡麵燒著一塊香料,跟孫康福身上的香味一樣。
孫康福姐姐木著臉,嘴唇不住的動,不過因為聲音太小,我聽不清她的話。
“姐……”孫康福喊了聲。
他姐姐扭頭,臉上迅速綻出笑容,招呼著我坐下。
我拍了下雨傘,催促許餘年出來。
幾秒後,許餘年從傘裡出來,目光複雜的看著孫康福姐姐的背影。
“你該走了。”許餘年突然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巧孫康福姐姐拿著兩杯水從廚房出來,她神色一怔,又變成那副麻木的表情。
我注意到,她雙眼瞳孔裡似乎有團黑色的東西在翻滾。
“你來了?”她僵硬的咧開嘴角,看向衛生間門口的香,“你要是再晚幾天,香就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