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嗯,我從小被我師父養大,沒人願意跟我玩,小時候在村裡,連個跟我玩泥巴的人都沒有,我哥和圖圖姐倒是經常來找我,可他們都是有求於我,哄著我達到目的就不搭理我了。”她落寞道。
我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身邊的確跟著一男一女,男的叫曲朝陽,女的叫圖圖。
她扭頭看向我,“你讓我體會到了有朋友的感覺,在德善樓時,你救過我,答應給我鬼眼,你也遵守了承諾。”
當時那種環境下,我想的更多是利益交換。
在她真摯的目光下,我有種被炙烤的感覺,心中羞愧難當,“其實我也沒有朋友,你能當我的朋友,我很高興。”
昨夜目的不純,那就從現在開始,跟她好好做朋友。
曲朝露歡喜的笑了。
我和曲朝露說了會話,沈大友就給她安排好房間,她就去休息了。
我坐在原地沒動,心中五味雜陳。
同為女人,每天跟鬼怪打交道,曲朝露跟著她師父,看著陰狠,不管是人是鬼都敢殺,實際上她心思單純,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師父。
而我,看似善良,遵守道德準則,不亂殺無辜,實際上許多處事手段已經變得陰暗,時時刻刻都在算計,所以我能毫不猶豫的殺掉德善樓中的殺人犯,用厲鬼喂養楊三爺和掌心中的魂線。
我歎息一聲,起身回屋。
“若是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這麼做嗎?”寓言的聲音響起。
我撲到被子上,絲毫沒有遲疑:“會。”
若不變得更強,我早晚被生吞活剝了。
何況,我能守得住底線。
我跟饒老太太約定的是三天後去龍祥幼兒園,不是隨便說說,而是想要準備些東西。
先是描了百十來張符,然後找來斧子,把我從紅花村拿到的門板拖出來。
門板在床底放了半個多月,有點落灰,但是把灰塵擦掉後,色澤竟然比紅花村還要好些。
“實在是太神奇了。”我感歎說。
在床板上摩挲幾下,我小聲嘀咕,“我也不是故意要對你動手,是實在沒辦法,我這魂線就手指頭那麼長,碰上厲害的鬼連人家頭發絲都碰不到,你那麼厲害,就勻給我一塊木頭,讓我拿著出去打架。”
我念叨半天,找好地方,從上麵劈下一截手臂上的木頭,用砂紙磨掉木刺。
“終於有打架的武器了。”我開心極了。
把那塊木頭裝進包裡,我又把木板塞進床底。
三天後,饒夜煬在太陽下山後來到食玩,接我們去龍祥幼兒園。
我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進步,都知道要等太陽下山了。”
“饒家宅子早就鬨鬼,隻是從前我奶奶看不見罷了,我一直能看見。”他瞥我一眼。
言外之意,他懂得不少。
曲朝露問他:“既然你能看見,那你知道龍祥幼兒園裡麵有啥東西嗎?”
饒夜煬沉默半晌,才說:“我不知道,我奶奶從來不讓我去龍祥幼兒園。”
曲朝露還想再問,我伸手摁住她,示意她彆問了。
饒夜煬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