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擲出一張血符,擋住了陰門裡伸出來的鎖魂鏈和曲朝露,帶著單雪離開了。
曲朝露想去追,我喊住她,“彆追,你先回到身體裡去。”
我以為是曲朝露是用了離魂的秘法,還能回去,誰知道曲朝露停下步子,扭頭衝我笑笑,聳肩說:“回不去了。”
“什麼回不去?你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就回不去?”我急了。
她吸吸鼻子,故作輕鬆的說:“單雪沒有說錯,我的身體確實是一具容器,以前是師父把我的魂魄封在身體裡,所以我才能像個人活著,這次被單雪抓到之後,我衝破了師父布置下的禁製,如今回不去了。”
她走到身體身旁,食指拂過眉心,就見一縷泛著星星點點金光的黑氣從她的眉心溢出,在黑氣離體的那一刻,她的身體竟然開始腐爛,不過眨眼的功夫,她的身體就像是被吸乾了血肉一般,變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屍體。
而且她的魂體也變得虛弱。
我忙著拿出一張鎮魂符來,拍在她的肩膀上。
“沒用的,師父的禁製不是萬能的,我一旦脫離了身體,身體會腐爛,我也會消失。”曲朝露吸吸鼻子,明明在流淚,卻非要笑,“以前我很害怕,以為我知道我離開了身體就會死,但是現在我不怕了,因為我找到方法了。”
她拿出渡陰令,她的陰門緩緩出現在她身後,她轉身推開陰門,“曉曉,我有種感覺,這門內有屬於我的一線生機,我先進去了,你若是參透了這渡陰令的秘密,記得把我救出來。”
在說話的時候,她已經一步踏入了陰門之中。
“露露!”沈佳康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朝她伸手。
曲朝露平靜的看著他,卻在沈佳康跑到陰門前,就要抓住她的手時,猛地走進陰門裡,哐當一聲關上門。
陰門消失,沈佳康直接摔在地上,嘶喊道:“露露!”
“哎,這個小姑娘也是個記仇的。”一直坐在石頭上的祖師爺笑嗬嗬的說。
沈佳康他爸和小姨也追了過來,不過他們兩個已經都受了重傷,看見祖師爺,忙著向他跪地行禮。
可這一跪,卻怎麼都起不來了。
“梅花,你去把祖師爺手腳上的鎖鏈扯開。”我跟梅花說。
梅花不情不願的走過去,隨手扯斷鎖鏈,撇嘴說:“過了這麼多年,你這個老頭子還是這麼不頂用,居然會被帶出來的徒孫困住。”
祖師爺也不惱,揉著手腕,“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不過在我被困住的時候就算過一卦,知道會有人來救我。”
他扶著石頭站起來,看著沈家人,右手一揮,三枚渡陰令牌出現在他手裡,“你們已然走了歪路,忘記當初拿到渡陰令時發下的誓言,黏在你們跟隨我多年,我不殺你們,走吧。”
沈家人麵麵相覷,最終沈佳康他爸和小姨扶起哭的快暈過去的沈佳康,狼狽離開了。
“他們一心想要讓沈佳康繼續活下去,你現在放他們離開,難道不怕他們再去害彆人?”我問。
祖師爺擺擺手,“他們這些年本就害了不少人,原先仗著渡生的人,手持渡陰令,自然沒人敢向他們尋仇。”
祖師爺沒再往下說,我卻聽明白了。
現在靠山沒了,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