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痛苦的神情,詹杭的嘴角泛起一陣苦澀的笑意:“青橘,你覺得什麼都不告訴我,這對我來說公平嗎?”
“我……”
“青橘,我不認識什麼徐幼瑉,也不喜歡她。我十八歲起就喜歡一個人。她長得可愛美麗,英語成績不太好。她喜歡綠色的橘子,她在學校裡造謠我,在大學的禮堂上跳過舞,她還在雨夜的路邊扛著攝像機,她一直都在我這裡。”
說著,詹杭已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青橘怔愣片刻,隨後又聽見他說:“你認識她嗎?她叫青橘。”
青橘微微一怔,她一直都理所應當地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好,即便是分手以後她告訴自己應該逃離,可沒想到還是一次次地占據著他身邊的位置。
甚至並不覺得不應該。
青橘微微一動,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下。
“詹杭,我不想重蹈覆轍。”
他輕聲一笑:“什麼叫做重蹈覆轍,你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青橘眼神一滯,抬頭看向他:“詹杭,我不管你從哪裡知道的徐幼瑉,你根本沒辦法理解我,你不懂徹夜難眠,夢裡全是汙言穢語,夢中全是質問,全是黑壓壓的人群的感受,對,我承認,我喜歡你,可那又怎樣,喜歡你的代價比你等我的代價更大,你永遠都感受不到!”
說完這話,青橘伸手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下來,隨後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抬頭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見她沒有任何話語再留給自己,詹杭緊緊地握住了手上那封差點拿出來的信紙,他眉頭緊蹙,目光直直地停在青橘的身上。
半晌之後,他才往後麵退了一步:“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見他已經沒有什麼話要說了,青橘拉著門的手緊緊地動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猛然將門關上。
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青橘不知道他離開了沒有,透過門縫,屋外的聲控燈靜靜熄滅,外麵陷入了一陣黑暗。
青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緩緩靠著門滑坐在地上。
她承認自己確實在一次次的試探中喜歡著他,依賴著他。
可是她也清楚地明白她和徐幼瑉的過往像一個紮進肉裡的刺,表麵上似乎已經恢複如初,什麼痕跡也不留下,可她清楚地明白,這根刺還在她的肉裡麵,隻要輕輕一碰,整塊肉都是疼的。
而且,她清楚地明白,這根刺是拔不掉了,會永遠留在她的身體裡,時時刻刻提醒她,讓她不斷難受。
青橘縮了縮腳,身子蜷縮在門背後,抱著自己的膝蓋哭出了聲音。
她真的太累了,這些年她一直想要逃避想要忘記曾經的事情,可是命運始終無法放棄她,她明白徐幼瑉在那個時候輕而易舉地說著原諒她的話無疑是將她永遠地釘在了恥辱柱上,讓她這輩子都難以抬頭。
“青橘,你乾什麼?”聽到門口的動靜後,還在衛生間刷牙的沈藝穿著不合腳的拖鞋跑了出來。
客廳裡沒有開燈,廁所和臥室裡的燈光照射出來,打在青橘的臉上,顯得她格外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