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扯嘴角,悵然道:“名義上他是我的長隨,可我心裡當他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從小到大,他數次拚著性命救我,在許家滅門之前,我已經說服我的父母,讓他們認他為義子,我對他全然信任,所以當時在我傷的比他重的情況下,我選擇護著他離開,讓他去報信。”
“這麼說的話,沈大友也不是個膽小的人。”當初能豁出命去就許餘年,為啥最後會因為怕死不敢去許家報信呢?
我想不通。
許餘年冷笑說:“他救我時,無牽無掛,可我救他時,他已經有了牽掛,前些年我查出來,當時他看上了個姑娘,已經在商量終身大事。”
這……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你找到他看上的姑娘是誰麼?”許餘年問我。
“這哪知道。”那會還沒有我,我上哪兒知道去。
他眼中怨氣滔天,“是饒夜煬的妹妹,饒雪寧。”
“啥?”我大吃一驚。
“而設計殺害了我許家滿門的人,也是她,所以我跟你說過,她是個惡魔、”說完這些話,許餘年身形搖晃,有些無力。
我猶豫著問:“她為啥要滅了許家滿門?”
他搖頭,“不知道,在饒夜煬入主黃泉之後,我曾經跟他說過這件事,他完全不相信我的話,甚至讓人將我打出了黃泉,在他的心中,他的妹妹饒雪寧不過是個單純嬌蠻的姑娘。”
這倒是真的。
仔細想想,我被設計成精神病的事有那麼多疑點,饒夜煬那麼聰明的人卻從來沒有注意到。
說起饒夜煬,我心裡發酸,“我找不到他了,前幾天我去過了實驗樓,守墓童子說他沒有回到墳墓裡,而是出去辦事了。”
“辦事?他親手破了幻境,無異於自斷臂膀,這都不回去修養,而是去辦事?”許餘年沉思半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想要跟他和好,還是就此分道揚鑣?”
“說實話,你現在讓我跟他和好,幾乎是不可能,他妹妹死在我手上,我跟他都過不去這道坎,可就此分開,我也不舍得,甚至是不甘心。”
我沒有瞞著許餘年,跟他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我想了足足半個月,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沉聲道:“這就說明你對他還有情,你必須得重新找到他,都到了這份上,他還是沒有回去修養,肯定又是跟上次一樣,想辦法重新布置幻境了,這是他的執念。”
我心裡陡然一沉,“你這話啥意思?”
“饒夜煬能以黃泉尊使入主黃泉,若非他自願,會輕而易舉被地下那些人趕出來嗎?他之所以出來,就是因為心中的執念,至於他的執念到底是什麼,我至今都沒搞明白,但肯定是跟你和他妹妹有關。”
許餘年說:“如今地下的人已經想要對他下殺手,他要是還不管不顧的瞎搞,很可能會被地下乘虛而入。”
他這麼一說,我緊張的不行。
“可是,我去啥地方找他?”發愁的說。
“濱河縣的墳塋,江陰市埋葬的是他,濱河縣埋葬的是誰,沒人知道,但是他更看重濱河縣的墳塋。”許餘年思忖道:“等處理完杜濤的事情,咱們就去一趟濱河縣。”
我沒有立即答應,反而是認真的打量著許餘年。
“這些事你早就知道,為啥之前不說?”我問。
“不怕你笑話,要不是你差點被冠上殺人的罪名,而他為了救你,親手摧毀了自己營造出來幻像,我都不知道那些是假的,剛才跟你說的話都是我這幾天想通的。”
許餘年凝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曉曉,你我有同樣的目的,你想要找到饒雪寧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我想要殺了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