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跟饒夜煬那兒子情況一樣麼?
他被已經進入地下的紅花娘娘生下來,還曾經像活人一樣長大。
不對,他曾經跟我說過,饒夜煬之所以讓紅花娘娘把他生下來,隻是給他找了具身體。
我把右手背到身後,緩緩張開手掌,魂線鑽出來一個頭,在我掌心蹭了蹭。
乖乖,他這是在跟我撒嬌?
沈大友臉色凝重,“鬼子長大一歲,鬼母便會衰老一年,當鬼子成年,鬼母就會油儘燈枯。”
這跟以母換子沒啥區彆。
“當上一個鬼母死去百年之後,就會出現一個新的鬼母,百年一輪回,至今已有上千年,不過認真說起來,除了第一個鬼子之外,後頭生的鬼子都沒能活過成年。”沈大友的表情有些唏噓。
我納悶的問:“為啥?”
“地下不允許,鬼子天生煞氣,凶邪異常,我當土地爺的時候,聽一些老鬼說,第一個鬼子差點把地下攪了個天翻地覆,地下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鎮壓住,從那以後,每個鬼子出生,地下就會在他成年之前,把他殺死。”許餘年說。
我恍然大悟,轉頭一想地下給剛才那個被沈大友殺死的鬼母的任務,又是後背一涼。
他們讓她去殺掉鬼子,這不就是讓她殺掉親兒子麼?
“地下的人可真是狠。”我說。
許餘年冷哼一聲,勾起涼薄的笑,“狠的不是地下,而是心,地下要除掉鬼子,而鬼母為了活著,也想殺掉鬼子。”
說到這,他深深地看我一眼,“不是每個母親都願意犧牲自己,換取鬼子長大。”
這還真是。
“所以咱們要代替鬼母,去把鬼子殺掉?”我擰眉問。
隻有殺掉了,才算是了地下交給鬼母的任務,我才有資格去濱河縣去找陰間路。
“不是我們,是你。”沈大友用那隻剛剛腐爛流膿過的右手拍拍我的肩膀,“你想去地下,我們可不想。”
許餘年難得同意沈大友的話,“我不會再以跪地匍匐在那些人的腳下,若是有朝一日我進入地下,定是為了推翻他這僵硬的體製。”
……讓他們這麼一說,我咋覺得進入地下那麼屈辱呢?
我深吸口氣,“……行吧,那你們告訴我,該怎麼去找鬼子?”
我剛才以為這事跟我沒關係,根本沒問鬼子的事。
許餘年伸了個懶腰,“鬼子離不開鬼母,鬼母在江陰,鬼子肯定也在,你慢慢找。”
說完,他打開黑傘。
當黑傘舉起的那一刻,許餘年又變成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神情淡淡的離開。
嗯,看來他是真中招了。
沈大友也不想摻和這事,趁我不注意,悄摸跑了。
沒良心!
我歎口氣,重新把鏡子用那塊畫著金符的布裹上。
鏡子是在幼兒園發現的,沒準鬼子就在附近,我決定再去看看。
誰知道剛出門,杜濤就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曉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