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遲疑半晌,答道:“無論是地下的陰差還是判官,都不能隨便上來,就算上來也有時間限製,為了知道上麵的情況,他們開始養鬼眼、”
人皮抖了一下,“當然,像是那些地仙啥的也有可能聽從地下的吩咐,但總歸沒有鬼眼來的安全,我們既能當他們的眼,也能當他們的刀。
我之所以出現在那棟樓裡,就是奉地下的命令去把蠟燭熄滅,地下說黃泉情況不穩,不宜送渡陰人進去,但那組織不聽,所以雙方就憑實力。”
我騰地站起來,這麼說黃泉是出了大事?
“黃泉出了啥事?”我追問。
人皮瑟縮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一枚普通的鬼眼,黃泉的鬼眼才是最厲害的,我們沒有能力,更加不敢去窺探黃泉。”
恍惚間,我終於明白地下為什麼要跟組織合作,送渡陰人入黃泉。
或許,地下也看不到黃泉,但從黃泉裡殺出來的人肯定知道黃泉的情況。
所以黃泉中殺出來的渡陰人,一方麵能滿足組織的要求,滲入地下,另外一方麵也能給地下帶去黃泉的情報。
組織和地下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挺好。”我冷靜下來,重新坐下。
無論是地下還是組織,在他們眼中,最危險的地方仍然是黃泉。
“看來以後我必須要小心行事,可彆引得地下和組織聯合起來對付黃泉。”我在心裡說。
人皮往前爬了幾下,小心而又貪婪地看著我,“我的魂就在你身上,你還要我的皮嗎?”
“……你看我像傻子?”我無語道。
單獨一個魂魄,我已經夠難處理的,還要來張人皮,那不得直接把我吞了?
人皮連忙說:“你隻要把我眉心的那塊皮貼在手腕上,我就能留在你身邊,替你做事,我不會跟魂同流合汙。”
我冷笑兩聲,又拿出一張黃符,拍在人皮身上,重新把她團在一起,塞進背包裡。
“唉,你為什麼不同意?我們可以一人一隻眼睛,把她吃掉。”鬼廟的女鬼遺憾地說。
我翻了個白眼,在心裡說:“比起吃眼睛,我更想吃你。”
她歡快的笑了起來,“那我等著。”
說著,她語調陡然陰森,“看最後誰吃誰。”
我假裝沒聽見她的威脅,神色如常的拎起背包,“我太困了,先去睡一會。”
曲朝露和杜濤也困得直打哈欠,也點點頭,我們三人各自回屋睡覺。
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來得消化一段時間,想清楚利害得失,再去決定後頭該怎麼做。
我把背包隨手扔到地上,認真的洗了澡,這才感覺皮膚上那種黏膩的感覺消失了。
再讓我感受幾次那種黏膩潮濕,我覺得八成會有皮膚病。
許是太累,我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耳邊再次響起風聲,呼呼啦啦的吹,皮膚都給我吹得生疼。
身上是熟悉的束縛感和沉重感,我睜開眼就看見那扇門再次出現,隻不過這次它沒來到我的床前,一直在牆上。
門半開著,一隻蒼白瘦削卻又青筋密布的手從裡麵伸出來,上麵滿是青紫的傷痕。
我現在比上次看見這扇門要清醒,突然發現從門內伸出來的那隻手跟我媽的手有些像。
不過手指要比我媽的手尖細。
在我看過去的時候,門在牆上不停的晃動,門把手上出現一圈紅痕,是饒夜煬纏在上麵的紅線。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門框的四角出現四枚桃木釘,緊緊地釘在門框上,像是直接把門框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