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意外的是,沈佳康的反應很冷漠,“就因為這事,你就敢殺了地下的陰差?”
曲朝露叉腰怒道:“那是四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從樓上跳下來,而且他們還一直活在恐懼之中,被地下利用滋養鬼眼。”
“我知道。”沈佳康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你們說的我都明白,但這不是殺陰差的理由,畢竟那些人早就該死了。“
他這麼一說,我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關於地下用這種方法養陰眼,或許渡生這個組織早就知道了。
“你們以前是怎麼解決的?”我問沈佳康。
他抿唇,好半天才說:“視而不見。”
“你們這是在縱容!”曲朝露生氣地說。
就連脾氣最溫和的杜濤都對沈佳康怒目而視。
我擰眉,接著問:“這是渡生高層決定的?”
沈佳康歎息一聲,說:“對,這是師祖決定的。”
看來渡生根本沒有對抗地下的勇氣,更像是一群弱者聚集在一起,尋求個生路。
要真是這樣,我就算加入渡生,他們也不一定能護住我,何況我殺了陰差,渡生也不見得會再要我。
沈佳康看我們不說話,苦笑著說:“我知道你們的想法,會覺得渡生沒用,事實上渡生以前管過。
我聽我師父說過,十年前第一次發生這樣的自殺事件時,渡生曾經派人去處理,當時派去的渡陰人隻是將陰差打退,事後地下沒有找渡生,而是直接將那兩個渡陰人殺死,屍體掛在了渡生總部門口。”
他長歎一聲,“事後,師祖曾去找地下要說法,可地下說那陰差去捉不肯入冥府的孤魂,指責師祖多管閒事,師祖還跟地下動了手,雙雙重傷。”
我吃了一驚,沈佳康口中的師祖應該就是建立渡生的人,他能跟地下的人打成平手,看來是有些本事。
“但這對渡生來說無異於大難,要知道師祖是所有渡陰人中唯一能地下的筆吏打成平手的渡陰人,對於渡陰人來說,隻有一個師祖,可在地下卻有十二筆吏二十四判官,至於筆吏上麵還有沒有更厲害的人,我們無從得知。”
沈佳康看向我們,“從那以後,渡生隻能對這樣的事睜隻眼閉隻眼,原因隻有一個,渡陰人太弱。”
“所以渡陰人是在地下和黃泉的雙重威壓之下,苟且偷生。”我說。
沈佳康點頭,“是,但若是沒有渡生,渡陰人隻會更慘,畢竟地下和最開始製造出渡陰人之時,隻是把渡陰人當成在地麵辦事的傀儡,既然是傀儡,便可隨意丟棄,有了渡生,渡陰人的命起碼能自由支配。”
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渡陰人的處境很危險。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是兩條路,要麼想辦法加入渡生,要麼回到江陰。
但是我要是想要打開局麵,隻能加入渡生。
畢竟渡生和地下有協議,在渡生裡麵,我就有正麵接觸詭門的機會。
可是我該怎麼讓渡生收下我呢?
猶豫半晌,我心一橫,使勁的攥住沈佳康的袖子,害怕的說:“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地下不會要殺我吧?我們當時真是看死的那四個人太可憐,沒忍住就出了手,誰知道那陰差那麼弱,兩張符紙就把她給打死了。”
說著,我趁沈佳康不注意給曲朝露和杜濤使了個眼色,裝可憐!
曲朝露嘴角抽了抽,表情扭曲了好半天,最終也沒露出個悲傷的表情,隻要低下頭,裝出一副蔫頭耷腦的模樣。
杜濤就比較放得開了,轉瞬就紅了眼睛,滿臉驚懼,聲音都發顫,“兄弟,這可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