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謠坐在謝東的麵前,謝爺爺的話讓她實在是愧疚:“對不起謝東,如果不是我你可能早早就回來接受治療了,也不至於到現在這種境地。”
“我手術很成功,半個月之後就可以出院了,你不用擔心。”謝東溫和的笑了笑:“倒是沒想到是謝胤南的半個肝臟救了我,也算是我命大。對了,孩子怎麼樣,我還沒見過他呢。”
“孩子很好。”陳夕謠眼中帶了幾分溫柔的笑意,“等你病好了我帶孩子來看你。”
“說起來這孩子本來不該讓你受這麼多罪。”謝胤南看著陳夕謠的樣子歎了口氣:“那天季菲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說想見我,可我當時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猶豫著沒去。”
“如果我早點去,你和季菲都不會受傷。”謝東想起陳夕謠為了孩子連傷藥都不能塗隻能硬捱的那段日子,仍舊覺得心疼無比。
“是我害了季菲。”陳夕謠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季菲說讓她好好照顧謝東,可她不僅沒有做到,甚至害得謝東也差點沒命。
或許她就不該活著,她死了所有人都無牽無掛,可現在卻惹下了這麼多事端。她既沒有辦法原諒謝胤南,也沒有辦法全心全意愛這個她不知何時就要離開的孩子。
她帶給了所有人痛苦。
“季菲當時傷得很重,就算不替你擋下爆炸也活不下來了。”謝東安慰她道:“夕謠,你好不容易才能重活一次,不如放下從前的一切好好生活。”
這話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卻比登天還要難。陳夕謠想起當初大火的場景,心頭發苦:“謝東,你讓我放下,可我要怎麼放下啊?”
從大火那天開始,住在療養院裡的那段時間,她根本就不敢閉眼,隻要一閉眼前就是燒紅的火焰和謝胤南冷酷無情的背影。
“謝東你不知道,直到現在我午夜夢醒都覺得自己還置身火場,我逃不出來,哪怕我告訴自己都過去了我還是怎麼都逃不出來啊……”陳夕謠抓住自己的頭發,將自己埋在了臂彎裡哭了起來。
她即使是活著,也永遠停在了那天。甚至她有時候看見謝胤南,總覺得他要將她再次推進那滔天的大火裡,她不是不肯原諒而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