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深夜,在馬爾代夫那邊卻是白晝。
顧傾城心底像是被人狠掐了下,疼的她臉色瞬間煞白。
他明明答應過自己的,怎麼會出爾反爾……
沒準是從安他還在路上,季晴雪是故意這麼說刺激自己的。
努力安慰著自己,顧傾城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信,他明明答應過我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讓從安接電話!”
對,一定是這樣,從安他不可能出現在那裡的。
然而,接下來電話裡傳來的一道熟悉男音卻徹底澆滅了她所有的幻想。
隻聽電話裡,沈從安那低沉醇厚的聲音伴隨著皮鞋聲響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
他說:”晴雪,你在跟誰打電話?咱們該出發了。”
顧傾城呆愣在那裡,渾身瞬間僵硬住,腳底迅速生出一股寒意,頃刻間蔓延至全身。
接下來她們說了什麼,她全都聽不清了。
手機”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顧傾城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
為什麼會這樣……
他明明答應了,會跟自己一起慶生的……
他明明答應過啊,好端端的為什麼變了卦……
如果他不願,他大可以拒絕,為什麼要騙她,給了她希望,轉身又給她絕望……
她不過是想為他慶生,不過是想跟他單獨過一個隻屬於彼此的生日,為什麼要這麼騙她……
這種從天堂突然跌至地獄的感覺讓顧傾城所有的機智瞬間崩塌,她心如刀絞,迫切的需要一個情感的發泄口。
窗外,夜色濃稠,像化不開的墨,漆黑的夜幕中,幾顆星星無精打采的閃爍著,像極了離人的淚。
在這濃稠的夜色中,顧傾城坐在沙發上,不停的給自己灌酒,一杯接著一杯。
喉嚨裡火辣辣的疼,可她卻還是一刻不停的往嘴裡灌著酒,她被嗆得劇烈的咳嗽著,被嗆得眼淚流出眼眶。
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抑製不住的傾瀉出來。
她哭的肩膀顫抖著,起初是極為壓抑的哭聲,而後哭聲越來越大,她哭的不能自已,哭的聲嘶力竭。
在沈從安眼裡,自己就是個傻子吧,可以任他愚弄,被他騙的團團轉,自己就像是個小醜一樣。
她不明白,既然不愛,為什麼要傷害……
為什麼要將她困獸似的鎖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無休止的折磨她……
跟沈從安的感情,不過是一場孽緣,可她卻在這孽緣中因溺而終……
淩晨四點鐘的時候,顧傾城是被疼醒的。
她小腹處撕心裂肺的疼,那種劇烈尖銳的疼痛迅速抵達到她每一個神經末梢,她疼的臉色如紙,額頭上冷汗直流,身上的衣服也漸漸被冷汗濡濕……
有溫熱的液體正從她大腿間緩緩流淌下來,滴落在地上。
顧傾城一顆心直顫抖,她緊閉著眼,不敢看向身下,顫抖的伸手,探向兩腿間。
手心裡那溫熱的觸感讓顧傾城渾身僵硬,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結住,她強忍住身體撕心裂肺的痛楚,顫抖著兩瓣慘白的唇片,痛呼出聲:”救,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沙啞,悲愴,像極了母獸的哀鳴。
隻可惜,現在還是深夜,萬籟俱寂,她沙啞的微弱的呼喊聲不起絲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