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低下頭,在心底暗自神傷時,卻發現自己的手上忽然傳來了一股溫熱的觸感,我疑惑地回身一看,卻是白鹹君見我麵上表情不對,略為擔憂地牽起了我的手。
麵對著一室的溫情,我難得的沒有推開白鹹君,而是感激地衝著他笑了一笑,安靜地享受著此刻身體內部的心安。
白鹹君雖然麵上不顯,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用力,就像在給予我支持的力量。借著這股力道,趁著對麵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我悄悄地主動牽著白鹹君出了門,暫時逃離這片令我的內心感到無比的壓抑的地方。
出了門,我能明顯得看到走廊中還是有不少的小護士在對著這件病房時不時地探頭探腦,偶爾還會與身邊的同伴小聲地交談一番,應該是在討論方才那一個高大的男人怎麼還沒有從病房之中出來,那個拉著他進去的女孩兒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在她們熱烈討論,走廊一片嘈雜之聲的時候,忽然用餘光瞥見有人打開門走了出來,就立刻板著臉,裝成一副自己在認真工作的模樣。
原本以為走廊裡的人會少許多,但是一開門,便看見有十幾雙眼睛“虎視眈眈”地自以為掩飾地很好地注視著這一間病房的門口,我頓時就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拉著白鹹君避開了她們的目光,搜尋著附近人煙稀少的地方。
頂著眾多小護士緊緊注視著不放的眼神,我低著頭將白鹹君帶到了人跡罕至的天台之上。
夏夜的涼風十分的舒爽,吹在身上不禁給人帶來了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中忘卻了眼下身邊的煩心事,沉浸在這一片風景之中。
天台上的悠閒感覺與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的喧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麵對著這樣的場景,我自覺地放開了牽著白鹹君的手,張開臂膀,試圖擁抱麵前的這一切安然與祥和。
回想起自己在病房中看到的那一幕,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平時生活中的瑣事太多,我已然忘記了記憶之中,上一次跟所謂的家人愉快地像張少行一家人一般地相處是在什麼時候。
從小我的父母之間的感情就十分深厚,深厚到連帶著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覺得是個負擔,從小就將我丟給雇傭來的保姆,我每天能麵對的就是她那張嚴肅的麵孔,從來不曾體會到與父母親之間相處的所謂天倫之樂。
在我勉強能夠自己獨立生活時,他們終於攢了足夠的金錢,就將我一人丟在寄宿學校,為了完成夫妻倆年輕時的夢想而選擇去環遊世界,隻有每年按時寄來的金錢才會時不時地提醒著我,自己並不是一個孤兒。
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在觀看了張少行一家人互相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婚事時候的溫馨場景,我竟然第一次有了向除了李夢之外的他人傾訴自己人生的想法。
沒有去看身後的白鹹君是一副怎麼樣的表情,我徑自開口滔滔不絕地將在自己的內心積壓了許久的話語說了出來,包括小時對於父母親情的期待,以及長大後的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