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清醒過來時,還未睜開眼,耳邊便傳來了汩汩的水流之聲。
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我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濕漉漉卻硬邦邦的地麵之上,孩童的嬉鬨聲和棒槌的敲擊聲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我迷迷糊糊地記起自己在意識抽離出去之前是身處在一個酒店的房間的,眼下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從周圍發出的動靜來判斷,明顯是在戶外。看來,白鹹君的陣法成功了。
“小七丫頭,小七丫頭,快醒醒!”伴隨著這一聲呼喊的,還有不斷往我身上的推搡。
我緊了緊眼眸,而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即是藍天和白雲。
看到這一副場景,原本恢複的意識又開始漸漸地恍惚了起來。
說實話,自從地球的發展進入現代化社會之後,每每在城市之中一抬頭,看見的總是布滿了灰霾的天空,根本見不到這麼純粹的天空了。我將兩手撐於腦後,竟是打算先欣賞一番了。
誰知,方才吵醒我的那一個惱人的聲音卻是始終都不肯放過我。尤其是在見到我這一副悠閒的模樣之後,這人的語氣便開始有些惱羞成怒了起來。
不一會兒,我的耳朵便被來人狠狠地提起,我順著這一股力道站起身來,口中下意識“哎呦哎呦”地不斷發出求饒的聲音。
定睛一看,來人是一個打扮的古色古香的中年大嬸,隻是從衣著上麵來看,此人的家境並不是很富裕,隻是最尋常不過的棉麻灰布,這大嬸的嗓音也是十分的尖利,一聽就是一個經常這麼罵人的人,頗為不好惹的,這不,她就已經叫嚷開了,“我說你這小蹄子,成天不好好乾活兒,就知道偷懶,讓你洗個衣服就在原地開始睡覺,是又想我稟報了管家,讓他派人來好好地懲治你一番!”
雖然心中對於這婆子口中的管家等人完全都不了解,但是這具身體就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識一般,口中連連蹦出些求饒的話語,“大嬸兒大嬸兒,您彆揪了,我的耳朵都要掉了,我就是昨晚睡得晚了一些,您趕緊放開我吧,我才好趁早完成您交待的事兒不成!”
幾句話說的極為連貫,就連氣兒都不帶喘的,再加上一連串的對這婆子的賣乖討好,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這才順順利利地將我自己的耳朵從她尖利的長指甲下麵解救了出來。
揉著自己被揪得通紅的耳朵,我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的餘光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附近還有幾個與我服飾相同,容貌普通的年輕女子,大多麵無表情地乾著自己手中的活計,誰也不搭理誰,而那個吵醒我的大嬸兒的衣料相比起來倒是要稍稍的好一些,她正頤指氣使地對著另一個年輕女孩不斷地怒罵出聲。
周圍還有幾個自顧自玩耍著的孩童,方才聽到的喧鬨聲,正是從他們的口中傳出來的。
隻這麼簡單的一瞥,那婆子就迅速發現了我的異狀。見她氣勢洶洶地向我所站之地大步走來,我當即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搗衣杵,學著旁人的樣子笨拙地拾掇起自己眼前的這一大盆衣物來,那婆子才停住了腳步,往彆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