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過是長大了而已，彆表現出驚訝讓對方發現你曾經看見過她。”
耳邊傳來低語聲，我回過神來很快掩飾住心底的驚訝，“嗬嗬，你為什麼不去往生呢？你舍不得二狗叔嗎？”
“唉，也不知道是我舍不得他，還是他舍不得我，或許兩者兼有吧，總之我們已經合為一體密不可分了。”
我死死盯著那張臉，二狗叔的臉上閃現出一抹深情，但很快被淡淡的哀傷替代。
“他闖入鬼集市是偶然還是必然呢？”
小晴愣了愣，似乎這會兒才注意到我旁邊有人，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必然，我們隻有經此一劫才能涅槃重生。
“為什麼啊？你是怎麼躲過陰差的追捕，藏匿於二狗叔體內呢？”
我猴急地躥到小晴麵前，腦子裡有一大堆問題呢，不能讓他搶了先。
“當年我已經走到了黃泉路，結果被二狗的思念和悲傷硬生生拽了回去，接著我爹搗鼓出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紙人合著我八字焚燒，最後還弄了一個衣冠塚。
就這樣過了冥界那一關，我被強行留在了人間，五七那晚我爹帶著二狗見證了我的死亡瞬間，徹底喚醒了我的身體和魂魄。
最後我爹跳下水撈起了我，顛覆了我已死的事實，就這樣我成了魘和二狗一起長大了。
等我成年了，我爹自知村裡不能再留我了，於是假意瞧不起二狗窮，逼迫他帶著我遠走他鄉打工。
我和我爹苦苦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混入鬼集市，利用冷端公的魂鞭重塑肉身，變成真正的人。”
小晴停了下來，微微喘著氣，估計很多年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
我被她說的話深深震撼住了，半晌回不過神來，腦子裡像一團漿糊說不出的淩亂。
“你一直在村裡？怎麼會沒有人看見你啊？對了，你娘還為你哭瞎了眼睛呢。”
“唉，我可憐的娘啊，我爹不敢把真相告訴她，眼睜睜看著她受思女之情的折磨，我抗爭了幾次無效隻得作罷。
我的棲身之地在衣冠塚，暗無天地的地下生活持續了很多年，直到和二狗出外打工才算重見天日吧。”
“那，二狗叔真的以為你還活著嗎？他每次和你在地底下相會，就不會懷疑嗎？”
“我爹用一種特殊的紙複製出了和老家一模一樣的村子，二狗的魂魄就置身於此，在現實的世界裡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我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折出和老家一模一樣的村子，還有那些來來往往的村民，偽造得惟妙惟肖那得耗費多大的精力啊。
“你，你和你爹都身在其中嗎？”
小晴搖搖頭說沒有，那是專為二狗製造的，他和我在草叢裡嬉戲，在太陽下奔跑，其實場景都是一成不變的地底下。
“我告訴他我爹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們得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所以他在他爹媽麵前都不敢提半個字。”
我笑了笑，這心思真是有夠縝密的，滴水不漏啊。
“為什麼你成年了就不能留在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