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司翰眼神透過窗戶,不知落在何方,變得深邃,迷離起來。
“那笑娃娃掉下去了嗎,她能撿的上來嗎?”
“走,快走!”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拖住了胳膊使勁兒往外拽著,我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乾什麼,你瘋了啊。”
“若是笑娃娃圍上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快點啊。”
卓司翰的聲音有點發顫,身子繃得緊緊的,害怕的情緒一覽無餘。
“我剛才是故意把她引開的,我們必須得快點走,走啊。”
我沒有說話了,幾乎是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剛出了寢室的門,就聽到樓道口傳來響動。
那是腳步聲,一個人的,後麵還跟著些許碎步聲,不甚明朗,但聽上去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我一下呆住了,看了卓司翰一眼,他頓住了腳步,暗叫一聲糟糕,她身後跟的肯定是笑娃娃,還不止一個。
“對了,你還記得那麵牆嗎,火牆,背後是鬼寢室的位置。”
我愣了愣說怎麼了?
“去牆裡躲避,不能和笑娃娃正麵相對。”
“可是,可是那鬼寢室已經毀滅了啊,不複存在了。”
“我知道,消失的隻是寢室,那麵牆還在,我們躲到牆後麵,那是另一個空間。”
我傻乎乎地看著他,說好啊,怎麼進去,你說。
“用你的手在牆上摩挲,你能感應到最灼熱的地方就是了,快,時間來不及了。”
我點點頭這下不敢遲疑了,伸出手狠狠按在牆壁上,飛快遊離著。
終於,我感應到了那片灼熱,使勁用掌心拍打著,一下又一下。
就在蔡玲的臉出現在走廊儘頭的刹那,牆壁終於破開了一個洞,我和卓司翰連忙跳了進去。
眼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空氣變得很稀薄,似乎呼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兒。
我緊緊依偎著卓司翰,似乎這樣能讓心安穩些,他的手很快纏上來了,和我十指緊握。
忽然,麵前出現了些微亮光,正好看到那條長長的走廊。
蔡玲,走在最前麵,她的身後跟著數個笑娃娃,一搖一擺地緩緩移動著。
很快我發現蔡玲的笑容,和笑娃娃是一致的,笑得一模一樣的詭異。
或者可以說,是蔡玲的笑容在引導它們,它們跟著她的步伐,綻放和她一模一樣的笑容。
那些笑娃娃移動得很慢,很慢,大概二十多分鐘最後一個笑娃娃終於從我麵前走過了。
猛地,它回頭了,似乎看見了牆壁裡的我,朝我嫣然一笑。
它的臉,這一刻放大了無比清晰起來,我定睛一看,感覺心臟劇烈收縮著,痙攣著。
我的手無力在空中揮舞著,嘴裡發出絕望的哀嚎聲,“是,是我,為什麼是我?”
是的,最後一個笑娃娃,儼然就是我的模樣,和我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卓司翰的呼吸急促起來,伸手摟緊了我,我幾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軟軟靠在他的懷裡。
思緒一片空白,腦海裡不斷閃現著,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是誰,我在哪兒……
恍惚中,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整個人兒渾渾噩噩冷汗幾乎濕透了後背。
“不對,最後一個不是你,而是,蔡玲!”
!!!
蔡玲?
我頓時來了精神,直起身子抓住他的手,問他看清楚沒有?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憐愛,“蔡玲被反噬了,最厲害的那個笑娃娃反客為主,成了領頭者,蔡玲淪為了最低級的笑娃娃。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原來,原來那不是笑娃娃,而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蔡玲。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救蔡玲?”
“當然要救,不管蔡玲是何種存在,至少她的身份是你的室友。
記住,你們是一個群體,坐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點點頭說那快去啊,還費什麼話。
“不,彆急,僅憑我們是救不出來的,還得去找宿管阿姨。
她在這兒多年,對地形和本地的邪靈都很熟悉。”
我有點想笑,這邪靈還有本地和外地之分啊,特麼還分區域劃分嗎。
“啊,彆忘了宿管阿姨已經失去意識了,她開不了口幫不上忙了。”
“你傻啊,那還不是由沈真控製,她絕不會允許有破壞至陰之夜和諧的玩意兒出現,要知道這一天可是她盼了多年的。”
我頓時明白了,沈真是盟友,和我們是一個戰壕的,我們遇到困難她肯定會鼎力相助的。
待笑娃娃的身影完全沒入寢室,寢室的門重重關上後,我和卓司翰才從牆裡鑽出來,躡手躡腳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