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哥,春花爹留下的那方玉,還追不追了?”
“玉自然是要追的。”葉樹的思緒被那方無字牌羊脂玉,拉得好遠:“當年,春花父親洛懷玉言之鑿鑿地,說把祖傳玉牌留下,將來定會來尋。幸而喜喜早不在人世,否則她要是知道,直到今日,洛懷玉那個負心漢也沒露過面,一定會傷心難過。”
提到葉喜喜,葉嫻也紅了眼眶。
“昨兒個夜裡,我還見到了喜喜。喜喜仍舊着了那一身活潑的綠衫,站在我的身邊。她說你釀的清酒不清,讓我去如家客棧把許叔挖過來。”
葉嫻又是笑又是哭:“我說許叔性子淡薄,多給他加五兩工錢,他都不來。喜喜古靈精怪地衝著我笑。我問她笑什麼,她說只要鋤頭使得好,哪有挖不倒的牆角?”
葉樹也笑:“喜喜從來就是這樣。嘴裡沒一句正形,做的事呢,卻總是能讓人刮目相看。”
笑着笑着,葉樹的臉色沉了下來:“若不是救了洛懷玉那個負心漢,我家喜喜怎麼會孕中憂思過多,更不會早逝。這個時候啊,喜喜定是嫁了個好婆家,逢年過節地,帶着成雙的兒女回家來。她的兒女啊,定然也會被她教得像她一樣,機靈古怪。”
原來我的便宜爹叫洛懷玉啊......始亂終棄,無情無義,確實很渣,很不負責任。
葉春花很難得聽到大人們講述她的娘親。這乍一聽呢,不由得有些神往--
那個活潑動人的便宜娘親,居然敢在這種男女大防的時代未婚先孕,被族人押着要去沉塘,也不肯把吃下虎狼之葯,把孩子打掉。
難怪便宜娘親死去了那麼多年,還能庇護着原主平安長大。
葉春花看着散發著母愛的,翁氏的背影,心裡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翁氏此時的恐懼:即便還在月子里,拿着小兒做擋箭牌,也擋不了葉樹和酒肆中人的怒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