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洋葒身體又晃了晃。
景若曦雖然看起來單薄的很,力氣卻很大,一手托着有些往下滑的何洋葒,轉頭對管事道:“劉師傅,我陪伍嬸出去看一下。”
“好好好,快去。”管事擺了擺手,催促道:“小心點啊。”
景若曦幾乎是架着全身無力的何洋葒出了門,一邊安慰着:“伍嬸你別著急,哪能有這樣巧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他們看錯了......”
何洋葒使勁兒點了點頭,腳下的步子又再大了一些。
這是個野塘,就在飯店門面,沒走多遠便看見邊上圍了一圈的人,有穿着官府的,也有周邊住着的百姓來看熱鬧。
有人眼見看見了何洋葒,立刻喊了出來:“伍嬸來了,伍嬸來了。”
何洋葒快步跑了過去,到了池塘邊,啪的一聲跪了下來。
池塘邊的草地上,果然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白骨,一個大媽道:“大人,她,她就是何洋葒。”
官差面無表情的道:“你就是何洋葒?”
何洋葒點了點頭,聲音有點哆嗦:“我,我就是。”
官差將一塊只剩下半塊的玉佩遞了過來:“你看看,這個你認識不認識。”
何洋葒將玉佩接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對對,這是我相公的......”
“這玉佩是纏在白骨上的,那這人應該就是你相公伍新春。”官差道:“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何洋葒的相公在一年前失蹤,音訊全無這會兒突然得知死訊,她嘴唇哆嗦了兩下,突然一嗓子哭了出來:“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麼會死了......”
官差有點不耐煩:“行了,先別哭了,先跟我們走一趟。要找你問點情況。”
景若曦知道何洋葒已經亂了分寸,連忙一把將她扶起來,低聲道:“伍嬸你別急,我陪你一起去,半塊玉佩說明不了什麼情況,官差也只是問一問。”
可景若曦話還沒說完,便被官差一推:“閑雜人等讓一下。何洋葒,走吧。”
那官差力氣大,猝不及防推得景若曦往後蹌了一步,一下子坐在地上,手邊碰着硬硬的,回頭一看,卻是一塊從湖裡剛撈出來的骸骨,上面還掛着水草。
恐懼屍體和死亡是人的本能反應,就算現在是光天化日,一般人也受不了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一副骨頭。可景若曦也許是嚇呆了,沒有普通人一樣大聲驚叫或者趕忙逃開。
景若曦的視線像是被那幾塊骨頭吸引了一般,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中,竟然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然後她略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去,還沒碰到白骨,突然一隻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沒事吧?”一個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景若曦連忙順着那力氣站了起來,那人也就放開了手。
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看見面前的是個年輕男子,竟然還是個美男子,一晃眼中,只叫人覺得五官清俊,眉目如畫,雖然英氣逼人,卻又帶着點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