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若卿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將那副畫抓起來,湊近拿遠的看,不由得咂嘴感慨道:“這畫技有待提高啊。”
畫成這樣,就算是她親爹也認不出來吧?
不等北若卿消化完,北擎夜又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這帕子,據說是你與那小白臉的定情信物。”
帕子一角,綉着一個卿字,的的確確就是北若卿的帕子。畢竟北府即便是做帕子的布料,也是稀罕珍貴的,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怕是用不上。
“定情信物不都是玉佩簪子或是護身符什麼的么?”北若卿接過帕子,滿臉嫌棄道:“掉價,嘖嘖,太掉價了。”
好歹也是首富之女,定情信物不是金銀珠寶,居然是一塊帕子?傳出去她不要面子的啊。
北擎夜寵溺的看着自家妹子,“我也如此覺得,我北家的姑娘,要定情,直接給銀錢就好。”
就比如七王爺,據說自家妹子今天又欠了人家一萬兩。
嘖嘖,一物降一物啊,以前給玉墨嚴銀錢的時候,都得是他找上門來,這會兒倒好,自家妹子居然專程去給人送銀子。想到這兒,北擎夜不禁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多賺些銀錢,為了自家妹子的終身大事好好努力。
北若卿嘆了口氣,將帕子扔在桌子上,“那小白臉就這麼被一塊帕子和這張鬼臉收買了?”
“不止。”北擎夜勾唇一笑,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這是你給的嫁妝。”
五,五百兩?她堂堂首富之女的嫁妝居然只有五百兩?
北若卿哭笑不得,沒好氣道:“就這三樣,他就決定跟我私奔了?”
北擎夜點點頭,不置可否,“那小白臉科考落榜,這些銀錢對他而言,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我呸!本小姐看起來像是那麼摳門的人嗎?”
北擎夜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嗯。比看起來的還要摳。”
北若卿:“......”
“走,本小姐現在就去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首富之女。”
半個時辰后,京兆府尹衙門,北家兄妹二人忽然到訪。
京兆府尹正在陪新娶的小妾,陡然間聽到北家小姐公子來了,立馬丟下小妾,換了身寒酸的衣裳趕去迎接。
財神爺駕到,京兆府尹掐指一算,今日有財運!
這點小心思,北若卿也假裝沒看見,塞了銀錢便讓人將他帶去那小白臉的牢房裡去了。
這個朝代,與人私奔這樣的事兒傳出來,名聲幾乎就全毀了。要不是北家頗有手段和財力,北若卿現如今只怕是要被人戳斷脊梁骨。
牢房陰暗,走廊間瀰漫著一股難聞的騷臭味兒和血腥味兒交雜在一起,直令人作嘔。
北擎夜將自家妹子護在身側,在獄卒的帶領下一路來到關押小白臉的牢房。那是間單獨的小牢房,除了一席茅草,便是一個夜壺。剛一走近,又是一股令人隔夜飯都想吐出來的味道。
當日北若卿投湖之後,這小白臉便不知所蹤。結果次日,就被北大公子派人給抓住丟進大牢里了。這些字畫和銀槍,也是昨天夜裡北大公子裝神弄鬼嚇唬他,才問出來的。
牢房門打開,北若卿徑直走了進去,北擎夜給獄卒遞了銀子,獄卒這才退了出去,給金主大大留足夠的空間辦正事。
昏暗的牢房裡,坐在草垛上的男子一身狼狽,模樣瘦削,那坐姿,尤像是個姑娘家,斜倚三分情,身段兒妖嬈,像是個練家子。
北若卿上前兩步,彎腰蹲在小白臉面前,吸了吸鼻子,指着自己,一本正經道:“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男人緩緩抬起頭,翹着蘭花指,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你是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