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若卿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郡主衣裳的料子,應當是珠南國的鮫人紗,腰間的斧頭當時極地玄鐵所制,頭上的簪子想必是出自七夜大師之手,唇上的是西域口脂,身上的香應該是西域皇室特用,能夠集齊這一身的,除了郡主,不做他人想。”
當然,還有一個能集齊這一身的,那就是北若卿本人。
女子啃包子看了眼北若卿,將手上的包子扔在一旁,沒好氣道:“你是第一個認出本郡主的。不過別叫郡主,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穆錦兮是也!”
穆錦兮,倒是個好名字。
北若卿點頭,抱拳道:“北若卿。”
兩人對視一眼,穆錦兮從袖子里又掏出一個油紙包,“我知道,哎,你吃雞嗎?”
早間起得早,北若卿早膳並未吃飽。此時一看油紙包里香噴噴的燒雞,頓時兩眼冒光。於是,兩個美貌女子,便頭擠着頭,窩在一處啃起了雞。
此情此景,着實是前所未有,令人瞠目。
到了晌午,眾人便都齊聚在郡主府的後花園。
北若卿與穆錦兮二人剛到,就看見下人匆匆忙忙的抱着一個錦盒進來,“郡主,門外有男子求見北小姐。”
眾人一聽下人喊郡主,登時下巴都驚掉了。尤其是蘇長霜領頭的那一群世家小姐,一個個的目瞪口呆,這個女人竟然就是清寧郡主?
怎麼看起來像是個屠夫?
然心中鄙夷歸鄙夷,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眾人急忙上前行禮。不過穆錦兮不喜歡這一套,便免了眾人的禮數。
穆錦兮扭頭低聲道:“找你的?”
北若卿嘆了口氣,微微頷首,隨後上前接過下人手中的錦盒,打開一看,頓時臉色難看至極,她視線四下一掃,卻見北凝恩正垂首與旁人說笑,倒是一副乖巧模樣。
見狀,穆錦兮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陌生男子當眾找上門來,這傳出去,話可就難聽了。
她與北若卿雖是初次見面,可卻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吃雞情誼。於是穆錦兮使了個眼色,下人便要出去將人趕走。
誰知北若卿卻忽然道:“既然人都來了,麻煩郡主請進來吧。”
一旁的千金有看熱鬧的,當即便調侃道:“這莫不是情書?”
女子話音剛落,北若卿臉色一變,眼中寒意漸深。
“也不知是哪位公子愛慕北小姐?不過想來,不會是三王爺吧?”
北若卿臉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向說話的那女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女子竟是被這眼神震懾住,當即閉上了嘴。
穆錦兮剜了說話的那女子一眼,扭頭吩咐下人將人請進來。
不多時,侍衛便拎着一個小白臉進來,將那小白臉往地上一丟。
眾人急忙退開幾步,跟避瘟疫似的,生怕沾染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其中有人眼神兒不錯的,當即便道:“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北小姐與人私奔未遂,聽說那小郎君模樣甚好。今天居然又來了個小白臉,嘖,北小姐對付男人果然是有一手啊。”
“私奔?未出閣的女子做出這等事還敢出席這種場合?我要是她,早就沒臉見人了。”
嘲諷聲像是洪水般,迎着北若卿撲面而來,她恍若未聞,目光隔着人群,落在北凝恩的身上。
後者咬着唇站在人群后,一副雨里小白花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就在這時,穆錦兮捂着嘴笑了起來,“哎,聽說過一齣戲嗎?叫做賊喊捉賊。”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摸不準這位郡主的心思。
北若卿與穆錦兮對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掩耳盜鈴這齣戲,也有意思的很,郡主看過嗎?”
穆錦兮努努嘴,笑了:“今日說不定能見着。”
眾人噤若寒蟬,這些世家小姐都是人精,雖說往日里她們是以蘇長霜馬首是瞻,但如今聖安王的愛女回京,這京城的天兒怕是又得變一變,見穆錦兮似有偏袒北若卿之意,旁人哪裡還敢多嘴?
北若卿走上前,走到那小白臉跟前,問道:“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