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他的嗓子嘶啞的厲害，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溫念。
溫念的眼淚繼續流著，可是她卻仿佛沒有意識一般的說著，“顧笙，我有個秘密一直都瞞著你。我以為這個秘密會被我帶進棺材裡，我以為我不說對你對暖暖都是好的。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暖暖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爹地是誰，她小時候問過我的，可是我沒告訴她。我如果知道她的生命隻有四年，哪怕我知道說出來會給你帶來麻煩，我也會告訴她你是她的爹地的！”
“念念！”
顧笙此時真的是萬箭穿心一般的感覺。
他剛得知溫暖是他和溫念的女兒，還沒來得及疼愛她多一些，補償她多一些，那個孩子就在他的眼前出事了。
沒人知道他心裡的痛，更沒人知道他這幾天根本不敢閉眼。
可是在溫念麵前，他什麼都不敢說，更不配說。
溫念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傷痛，她依然一字一句的說道：“顧笙，溫暖是你的女兒。你知道嗎？她是你的女兒！”
“彆說了，念念，彆說了！”
顧笙這一刻也崩潰了。
這幾天強撐的情感在這一刻完全繃不住了。
看著他難過痛苦的樣子，溫念一點沒覺得開心，反倒是更加憤恨。
這就受不了了？
“顧笙，我恨你！”
溫念這話說的很低，低的幾乎聽不見，可是卻讓顧笙渾身一顫，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雖然明知道溫念會恨他，可是這一刻親口聽她這麼說的時候，顧笙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五年前的真相已經讓他明白溫念對他的感情。
說實話，顧笙真的很想餘生好好彌補她的，可是上天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愣是從他身邊奪走了溫暖。
溫暖是溫念的命根子，如今溫暖走了，溫念怕是也不想活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顧笙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他一把抓住了溫念的肩膀，撕心裂肺的說：“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打我，罵我，你甚至可以殺了我！但是念念，你不能扔下我！五年前你為了讓我活下去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是我的錯，是我蠢，是我笨，是我誤會了你，我不求你的原諒，隻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你喜歡孩子，你想要孩子，我可以再給你一個孩子。我們……”
“不一樣的，就算有再多的孩子，他們都不是我的暖暖了。”
溫暖的話直接擊潰了顧笙心底最後的防線。
那麼大的人猛然撲在了溫念的懷裡哭的像個孩子。
那也是他的暖暖啊！
他還沒來得及疼愛，沒來得及認回來的女兒！
可是如今對上溫念的話，他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溫念聽著顧笙失聲痛哭，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痛苦和難受，但是這不夠！
比起她和孩子所承受的那些，顧笙現在所承受的算什麼？
她閉上了眼睛，壓下了心底因為顧笙的難過而引起的一絲絲不適，幽幽的說道：“你哭什麼？沒有了暖暖，你還可以迎娶白欣瑤為妻。你可以和她生好多孩子，過幾年你就會忘了暖暖的。可是我不一樣，暖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生她的時候難產，生了四天四夜才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你知道嗎？”
“不會的！我不會娶白欣瑤！念念，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顧笙的話沒有讓溫念有絲毫的喜悅。
如果是五年前他這麼說，或者五年後重逢他這麼說，或許她會雀躍，會開心，可是這一刻她隻剩下憤恨。
為什麼非要等她的暖暖出事了他才如此說？
溫念突然拽住了顧笙的衣領，將自己蒼白如紙的臉湊了上去，像幽靈一般說道：“顧笙，暖暖是我們的孩子，可是她出事的時候，我們作為父母明明在她麵前，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了下去。我們不配為人父母！餘下的歲月我不死，你也要好好活著，就在這種無能為力和愧疚中彼此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