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世傑這個人,說不上來他哪裡不好,話說的還算是挺多,對沈青鬆也一副敬佩的模樣,但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就是這個錢世傑話說的太好聽了,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真心。
這年頭的人,淳樸,誰也不稀得玩心眼,但並不代表大家就都是傻子。
你是個什麼人,帶著什麼目的,隻要多說幾句話,就一清二楚了。
有可能是因為有顧瑾在,也有可能因為沈青鬆一直閒在家,大家也不願提工作上的事兒,大家天南地北提著這些日子經曆的這些趣事。
顧瑾不喝酒,胃口也不大,很快就吃飽了,然後她肚子有些疼,就去了一趟廁所。
等她回來的時候,錢世傑正和沈青鬆拉扯呢,他喊著,“鬆哥,你彆攔著我,這單一定得我買了。”
顧瑾趕緊跑過去,利落給了錢,九塊多。
聽著不是什麼大錢,不過這年代九塊多吃頓飯可不算少了,肉才不到一塊錢一斤呢。
“請吃頓飯的錢還是有的。”沈青鬆彆有深意看著錢世傑。
錢世傑嘿嘿笑著說,“鬆哥,你彆跟我客氣,我鄭哥跟你是過命的交情,他早就交代過,這半年你閒在家裡,也沒津貼可以領,若是見了你不應該讓你來花錢,我來給飯錢是應該的。
說起來也是感慨,曾經訓練基地第一名的沈青鬆居然淪落到去白山村種地,這讓人真是看不過眼呀,鬆哥,人生漫長,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呀。”
他已經不止第一次明裡暗裡的提起沈青鬆這半年來閒在家裡的事兒,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現如今更是直接點名了沈青鬆落到這般田地,千萬彆想不開。
沈青鬆倒也沒和他計較,如果他知道沈青鬆閒在家裡乾什麼,大約要氣的吐血。
他大度,不願同小人計較,可顧瑾是個記仇的,她冷笑,“錢同誌,你這話也太難聽了,說的好像咱都是窮鬼,連頓飯錢都給不起了似的,就你有錢。”
這半年來,錢世傑春風得意,也沒人傷他的麵子,唯獨此刻在顧瑾麵前,被懟的抬不起頭。
他頓時有些怒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們著想嗎?沈青鬆閒在家裡半年,而且他家又被下放到鄉下去了,一窮二白的就差去大街上乞討了。
我擔心他沒有錢,幫他給了這錢,難道還是我的錯了不成?”
這個錢世傑,還真是囂張,這就忍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羞辱沈青鬆了?
顧瑾突然笑了,看向錢世傑,有了主意。錢世傑看到顧瑾這個笑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已經晚了。
隻見顧瑾聲音清脆,音量也提高了不少,“錢同誌,你這是瞧不起我們無產階級嗎?”
這個時間點,在國營飯店吃飯的人並不少,還有許多是市裡麵的領導,此話一說出來,國營飯店的人紛紛看向錢世傑。
錢世傑有些驚恐地看向顧瑾,先是被顧瑾嗆聲就算了,現如今顧瑾說的這些話,讓人聽見了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