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峰狼吞虎咽吃著,邊吃邊說,“這原本啊,我們一直在京市查,一直沒查出來什麼東西,還以為這個蘇景榮真是清廉呢,都沒出過什麼原則性的錯誤,都打算放棄了。
還好我總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去了一趟B省,剛開始也是沒查出來什麼,蘇景榮這個人表麵功夫做得太好了,直到我遇到一個管糧食的老人。
他是B省剛建設就在的,在崗已經有三十多年,現在58歲了,年齡大了反應也慢,很多工作都跟不上時代,而且要管糧食也牧業兩個方麵,年齡越大也就越發力不存心。
但是糧食和畜牧業兩個他之前都做了登記,每家每戶出多少產量,每一筆進出他都有計數,就想著什麼時候找到接/班人,年輕些,能夠完成他沒有完成的工作。”
說到這裡朱曉峰停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像這麼淳樸善良,又含/著一顆造福百姓心的老人,真是值得我們每個人尊重啊,隻是……
隻是他到底還是老了,已經沒辦法完成這麼沉重的工作了,在前幾年他就和b省的領導申請,想要慢慢退下來,雖然他的身體跟不上工作,但管糧食和伺候牲口沒有誰比他經驗豐富。
他想要這些經驗全都教授給接手的人,以及為國家培養畜牧業人才。”
沈青鬆沉思了一下問,“你說的這個老人,是不是叫黎仁?”
“鬆哥,你咋知道?”朱曉峰很驚奇。
“他有個弟弟,是軍區醫院的副院長,他年紀大了,黎院長想要接他回京市享福,但他執拗地要留在B省,乾到他乾不動的那天,的確是個很值得尊重的老人。”
說著沈青鬆又朝朱曉峰示意,“你接著說。”
“隻是他的退任申請卻並不那麼順利,從黎老先生說要退下來以後,很快就有人安排了人想要接手黎老先生手裡的事兒,但黎老先生考察了之後,發現這個人人品真的不怎麼樣,不願意交接。
然後你猜怎麼著,本來b省建設好了,人人都不缺糧食吃,也不缺牛奶、豬肉這樣稀罕的東西吃,但是自從黎老先生拒絕了那人之後,糧食減少了,牛奶和肉全都斷掉了。
B省的人各個怨聲載道,都以為是黎老先生昧下那些供應的牛奶和豬肉,而且倉庫的糧食、豬三天兩頭就丟一些。
黎老先生敢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我去了之後,才將這些向我和盤托出,他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隻想在他快要退休的這幾年給自己找一個能同樣懷著一片赤誠的接/班人。
但是卻有人不讓他好好的乾完這幾年。”
提到這個話題,房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
這個國家很大,如果非要比喻,那它可以比喻成一艘巨輪,巨輪的建設,巨輪的運轉都需要無數個人,無數個工作崗位的共同努力。
如果有一個地方腐朽或者壞掉了,那很有可能造成這座巨輪的沉默。
黎老先生要管理的事務很繁雜,也很多,糧食和牲口都歸他管,工作量很大,年紀大了有些管不過來,居然有人鑽這個空子偷東西。
剛開始黎老先生可能沒有發現,可偷得多了總會有人有所察覺。
聯係著蘇家一家人的情況,顧瑾心頭一跳,看著蘇家人表麵看上去吃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可看蘇天吃了兩天大白菜就怨聲載道,而且還有他們的衣著,開銷,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門道。
隻是京市和B省隔著十萬八千裡,蘇景榮是怎麼那麼老遠操縱B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