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瑾三天三夜都沒合眼,心裡都跟著害怕,怕她這樣下去身體垮了,跟著沈青鬆一起走了。
葬禮的事情是鄭九明和寧浩辰一手操辦的,沈青鬆的所有戰友都來了。
寧浩辰從小和沈青鬆一起長大的,他的親兄弟和他隻有爾虞我詐的利益關係,沈青鬆卻是真的對他好,寧浩辰一直是拿他當大哥看待的,沈青鬆走的這麼突然,他也跟著悲傷,臉上都滄桑了不少。
第三天正式下葬烈士林園,沈建和李梅都趕來了,還有好多人也跟著過來送行,表情很是悲痛。
沈青鬆二十八歲了,一心撲在軍區,一直到去年才娶了顧瑾成了家,眼看著日子一天天地好起來,他的仕途也十分順利,誰知道好日子還沒有過上半年,就壯烈犧牲了,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下葬的那天顧瑾沒有去,這幾天她一直躺在床上,躲在屋子裡不肯出去。
創傷後遺症,顧瑾反複地哭了又睡,睡了又哭,眼淚都哭乾了。
下葬回來了之後,李梅看著空蕩蕩地屋子,忍不住哭了,“青鬆,我的兒子,媽苦命的兒子啊,你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這就走了,你讓你媽以後可怎麼活啊!”
她這一哭,所有人都跟著悲傷起來。
沈建坐在院子裡抽煙,臉上愁雲慘淡地,哭著哭著,身體往後一仰,兩眼一抹黑。
“孩子他爹!”李梅趕忙扶著沈建。
這幾天李梅倉促奔波到了京市,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突然的事情,整個人都老了好幾歲。
沈建把煙杆子丟下,猛地咳嗽了一下,留著眼淚說,“我老了,不中用了,老天爺怎麼不讓我這把老骨頭去了,偏偏帶走了我們家青鬆,我最小的兒子青鬆,他還那麼年輕,過年的時候他還是意氣風發的!”
李梅捂著嘴哭出聲來。
他們家三個兒子,沈青鬆是李梅最疼愛的一個。
荀清瀚推門進去,見顧瑾還是躺在床上,這幾天一動不動,心臟抽/動疼痛的厲害,“小瑾,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乾爸知道你的心裡難受。
可不管怎麼樣,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生活,你雖然隻叫我一聲乾爸,但我心裡是把你當成親女兒看待的,你要是想住到我們家去,我們荀家都歡迎你,我們以後就是你的親人了!”
顧瑾“哇”的一聲哭出來,抱著膝蓋流眼淚。
江頤和江美佳走進來,任是誰看了顧瑾這個樣子,都不會好受,她們臉上也忍不住掉眼淚。
江頤摸著顧瑾的臉蛋,哭著說,“孩子,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看開些。”
“小瑾啊,你真是命苦啊。”江美佳心疼壞了。
沈翠翠和顧曉玲站在旁邊,也是哭的泣不成聲。
顧瑾整整四天四夜沒吃一口飯,李梅做了飯端進去,不管怎麼勸,顧瑾都始終沒有開口,就那麼哭著,哭得累了就睡過去。
這種情況,大家都以為沈青鬆下葬後會好些,可是直到顧瑾仍舊這樣,不吃,不睡覺,也不說話。
李梅沒有辦法,隻是哭勸,說知道她和沈青鬆感情好,但人要接受現實。
到最後,顧瑾乾脆又鎖了房門,誰也不見。
沈翠翠和顧曉玲站在門外,顧曉玲哭著拍門,“顧瑾,你當初是怎麼勸我的?讓我不要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要想想家人,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你看看你師父師母,再看看荀阿姨荀伯伯,他們都擔心成了什麼樣子,你出來看看啊!”
“顧瑾,我們大家都一樣難過,可是還是要活下去,我哥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這樣啊!”沈翠翠用力拍門。
寧浩辰和鄭九明在旁邊陪著李梅,說,“鬆哥和嫂子的感情一直很好,這樣突然走了,嫂子肯定受不了,可是咱們也不能縱著她這樣折/磨自己。”
李梅抹著淚說,“別說顧瑾,這幾日我和他爸都睡不著吃不下,就沒閉過眼,可是有什麼辦法?這就是命啊!”
眾人一直呆到天黑,李梅讓大家先回去,自己再和顧瑾好好說說。
江美佳想了想,說,“也行,咱們都在這裡這麼哭著,顧瑾心裡更難受,我們先走,你再勸勸她。”
“好,大家都跟著忙了好幾天了,回去吧!”李梅起身送眾人出門,腳步蹣跚,整個人都老了十幾歲。
江頤、荀清瀚、還有荀柏都不願意走,好在沈家的院子大住得下。
沈建和李梅回到房裡,看著顧瑾緊閉的房門,心裡都像壓了一塊大石般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