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柔軟微涼的手指碰在上麵，龍浩宇身體繃緊，像是那些疤痕還會疼一樣，啞聲道，“沒事，很久了。”
陳艾榆想起他從龍家的公子哥變成一無所有的人，被人追債，然後到南方軍區來，一步步憑著戰功打拚到狹隘的經曆，咽下喉嚨的哽咽，輕輕給他擦拭。
這一次，她擦的很認真，目不斜視，十分安分。
擦完了後背，陳艾榆將男人的衣服拉上來，仔細的給他係好。
龍浩宇低頭看著女孩認真的表情，突然有種錯覺，仿佛是自己的妻子再給自己穿衣。
然而這種念頭一閃，很快被他按住，隨即轉開目光，看著向頭頂因為電壓不穩而明滅閃爍的燈光。
陳艾榆將臉盆端出去，回來後笑道，“好了，睡覺吧。”
好像已經忘了洗漱之前的那些不愉快。
龍浩宇道，“你呢，要不要去洗洗？”
她是陳家的大小姐，又那麼愛乾淨。
“不用了。”陳艾榆搖頭。
龍浩宇也知道在這裡她一個女孩子不方便，沒再多說，隻往床裡靠了靠，“上來，一起睡。”
這話怎麼聽都太過曖/昧，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怔。
“我……不是那意思。”龍浩宇急著解釋。
可他又有一種無力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如果傳揚出去，再怎樣沒發生過事情都無法解釋。
還好，這裡都是自己的人。
陳艾榆紅著臉過去，問道，“要關燈嗎？”
“不用。”龍浩宇淡聲說。
陳艾榆走到床邊，脫了鞋躺上去，沒脫襪子，也沒脫身上的衣服。
龍浩宇靠在裡層，閉上眼睛，“睡吧。”
“嗯。”陳艾榆應聲，側身衝向龍浩宇，大概是剛才他身上那些傷震撼了她，此時心裡有些沉重，沒有心思說笑，也不想再打擾他休息。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和龍浩宇這樣同/床而眠，陳艾榆總覺得不真實，睜開眼睛又看了看龍浩宇才覺得心安，她伸出手，攥住龍浩宇的袖子，很快便進入了睡眠。
夜漸深，開始的時候外麵還有人小聲說話，有人走動，到了晚上十二點，院子裡一片寂靜。
龍浩宇始終沒睡著。
他睜開眼睛，側頭看了看陳艾榆，見她抓緊自己衣袖依賴自己的模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柔軟。
即便抗拒，也無法阻止某人一點點占據了他的心。
雖然是夏天，因為這裡四周都是山，到了夜裡還有些寒冷，龍浩宇坐起身，拉過薄被想蓋在陳艾榆身上。
目光略過陳艾榆蜷起的雙腿，龍浩宇想到什麼，給陳艾榆身邊撒了點沉睡的藥物，隨即將她的襪子脫了下去。
少女雙腳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有血跡隱隱透過來，龍浩宇眉頭輕蹙，將紗布解下去，瞳孔猛然一縮。
陳艾榆腳下磨起了大大小小的血泡，血泡已經磨破，血水化膿，甚至已經開始潰爛。
她腳本長的嬌小白嫩，那些血痂看上去便越發的猙獰，即便他見多了血腥的場麵，這時候也忍不住緊張，甚至慌張。
如果不及時處理，繼續潰爛化膿，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腳已經這樣，她會多疼？可是她從山上下來，一整天進進出出的忙，沒皺過一下眉頭，也沒說過一句疼。
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從來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