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雙手，一步一步向祁梓越走來，站到了他的槍口前，臉上掛著囂張無比的笑容。
“對準這兒，我心臟的位置。”他用手將槍頭放到了左胸口，“這樣才能殺了我，不是嗎？”
祁梓越沒有說話，隻是拿著長槍，保持著那個姿勢。黃斯斯往後退了幾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囂張得很欠揍。
他將雙手積聚了所有的力量，而正當我以為他會對祁梓越下手時，他突然猛地一下，往槍口衝去。
“噗嗤……”銳器戳進血肉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尤為刺耳……
自撞槍口，是我沒有想到的，祁梓越也同樣沒有想到，眼裡的震驚與不解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你……”祁梓越不解地看著他，抓住長槍的手有些許顫抖。
“梓越……”黃斯斯笑著看著他，道，“其實，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死在你手裡，就是我一直活著的原因……”他躲躲藏藏那麼多年，隻為等他親手了解。
“梓越……你，你能靠近一點嗎？”黃斯斯對著他過伸手，想要抓住他，卻差了很多，怎麼也夠不著，“我想看看你的臉，梓越……”
祁梓越有些愣神，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黃斯斯對他的感情是什麼，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那不是友情，而是深深的愛慕，那一份藏在心底，卻永遠不能表露的愛慕，他一時間有些沒辦法完全接受。
見他沒有動作，黃斯斯咬牙，雙手拿住長槍柄，用力往自己身體裡一推，艱難地向祁梓越走去，槍已穿透他的身體，在他背後露出長長的一截，不斷淌著鮮血。
“梓越……”他站在他麵前，張開雙手笑著，眼裡含著淚水，語氣是那麼小心翼翼，讓人心痛，“我能……我能抱抱你嗎？或許，你能抱抱我嗎？梓越……”他幾乎是那種懇求的語氣。
祁梓越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他用帶血的雙手，顫顫巍巍地向他靠近，小心翼翼，害怕他會突然逃開。
祁梓越看著黃斯斯，突然伸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眼裡是說不出的情緒。
“梓越，你說……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啊？”得到回應，黃斯斯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我當初沒得選擇……但是，現在可以了。”
說罷，他突然用另一隻手，對準自己額頭狠狠一拍，當場廢了他所有的修為……
一身邪氣散去，帶走了醜陋與邪惡。黃斯斯露出了原本樣子，是一個很白淨的男子，說不上帥氣，但是很乾淨，讓人看著很舒服。
失去修為支撐，他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了。
“梓，梓越……”他勉強地擠出微笑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祁梓越同樣回之以微笑，雖然是微笑，但卻笑得那麼傷心。
“梓越，我……我快不行了……”
黃斯斯身子有些晃動，祁梓越立馬上前扶住了他，在被他扶住的瞬間，黃斯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梓，梓越……我能問，問你……一個問題嗎？”黃斯斯把頭靠在他懷裡，眼神看向遠方，“如果……如果，我還是乾淨的……你，會愛我嗎？”
祁梓越忍住眼裡的淚水，咬著牙，道：“不會。”
“哈哈……”黃斯斯眼裡流出淚水來，似乎早已知曉這個答案，他略帶撒嬌地問道，“你就不能，不能愛我一下下嗎？”
祁梓越沒有回答，他抬起頭，試圖讓眼淚倒流回去。
“不過，就算如此，再來一次……”黃斯斯伸手，試圖去觸摸他的臉，笑著道，“我也，我也會……我也會選擇，去愛你……再見了，梓越……下輩子，再，再來……”愛你……
話還未說完，他的手便重重垂下，伴隨著眼角的一顆淚珠落下，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祁梓越緊緊地抱住黃斯斯，但沒有低頭看他，隻是一直抬頭看著天，可顫抖的身子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痛苦……
“傻瓜……”要動手，他早就動手了，“下輩子算什麼，我要的是這輩子……”
但就算他此刻說得再多，他懷裡的人兒也已經聽不到了……
“不是我殺的。”祁梓越冷冷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隻是一貫的清冷，連方才的傷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你殺的？不是還是誰殺的！他胸口的長槍不是你的嗎？”祁嬌月扯高了嗓子，“凶器都在這裡，你還狡辯！”
祁梓越伸手將長槍握住，用力一下拔出，被鮮血浸染的槍柄很刺眼，他用手沿著槍柄觸摸，手上沾了他還未凝固卻已冷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