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做的！包括她們在學校裡受傷昏迷的事兒，也是我做的。”她很大方地承認了，“都是我做的。”
“說說看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為什麼！”她咬著牙道，“你們要是想殺我，那就殺吧，反正我也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你的死，和她們有關……”我繼續道，“所以，你才殺了她們，吞噬了她們的魂魄，為了要報複她們，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而其他人，也都是各自有過錯，你也是為了懲罰他們，才那麼做的……我說的對嗎？”
她看著我，眼含淚水，但卻依舊忍著不開口。
“或許，我可以說，是她們殺了你……”雖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但是也並非沒有依據。
“嗚嗚嗚……”她突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聲音夾雜著悲傷與憤怒，恐懼與絕望，她看著躺在地上的紅舞鞋，伸手不斷地去抓，儘管她知道是抓不住的。
看她的樣子，我想我是猜得沒錯了，按照她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我示意鬱卿將小家夥和邱立看住，然後走到她麵前蹲下身來，將那雙帶血的紅舞鞋拿起，用魂力包裹住，再遞給了她。
“給。”
“我拿不了，嗚嗚嗚……”她搖搖頭，雙手顫抖著，“我拿不了……”她的心情，也不難理解，麵對自己心愛的鞋子，卻是怎樣也拿不起來，是種無法言語的痛苦。
“可以的。”我遞給她，輕聲道，“你試試。”
“我……”她猶豫著，但雙手還是慢慢地朝鞋子的方向伸過來，她看向我，再次確認性地問道，“我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抓住它嗎？”
“真的。”我點點頭。
因為鞋子是實物，留在陽世，而她卻已經是鬼怪，無法跨越界限，拿不起它們，現在我用魂力將它們包裹，才得以跨越這個界限，讓她能夠接觸到。
她小心翼翼地伸過手來，先是用手指碰了一下鞋子，發現能碰到後，她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我，我能……我，我居然能碰到！”她看著我，語氣裡是掩蓋不住的驚喜，“我能碰到！”
我笑著將鞋子放到她手裡，在厲鬼當中，她是見到會讓我心疼的孩子，幫她，就當是一種彆樣的成全吧……
她將舞鞋緊緊地抱在懷裡，像是至寶一樣，激動地不斷落淚。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她看著我，問道，“我試過很多次，無論我力量有多強，無論我用什麼辦法，我都無法拿起它們，最多隻能微微控製它們……”
“那你能先告訴我，一切事情的經過嗎？”我看向她問道，“就當是作為交換。”
她身子禁不住地顫抖著，周身的戾氣升騰，使得周邊的草木皆受影響而枯萎，而離我們最近的那盞路燈，最先收到戾氣的衝擊，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嘭”地一下便熄滅了……
鬱卿立馬在我們四周設下結界，將我們與外界隔斷開來，以防她的戾氣擴散到更遠，影響到更多的事物。
“是……是她們，是她們把我推下樓的……”她看著我，眼裡淚水夾著血水，語氣裡充滿著恐懼與氣憤，“是她們殺了我……”
“其他的事，我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了，可她們為什麼還要那麼對我，嗚嗚嗚嗚……”她捂著臉，似乎是不想要回想那種場麵，許久她才緩了過來，繼續道，“那天自習結束後，她們將我拉到了實驗樓樓頂，因為那裡是老師管控的範圍之外，也是她們都秘密基地，抽煙喝酒都會在那裡……她們七個人將門堵住，開口就問我要舞鞋，我不給，她們就來搶，因為我平日裡都會將舞鞋放在書包裡，帶在身上，所以她們上來就扯我書包……動手的是劉雨琦和陳佳佳，其他人雖然沒有動手，但都冷眼旁觀……我死命護著鞋子，她們就扯著我的頭發，不斷地對我扇巴掌，用腳踢我，嗚嗚嗚嗚……”
“我一個人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書包很快就被她們奪走了，她們把舞鞋扯出來後，就把我書包扔在了一邊……”她繼續道，“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衝上去搶，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絕不能給她們糟蹋了……我不知道我和她們糾纏了有多久，隻知道最後搶到鞋子後，我整個人就仰躺在了圍欄上，但還不至於掉下去的程度……但劉雨琦她們上來就搶我手裡的舞鞋，還故意推了我一下，我便直直地往後倒去，但雙手還依舊抓著鞋子，並沒有掉下去……”
“我當時很恐懼，腦袋一片空白，我也不敢往下看……我一手攀住了圍欄，並哭著求她們救救我……”她諷刺地笑了笑，“我也是真的傻，她們怎麼可能會救我呢？劉雨琦直接扒開了我的手，將我推開了……”
她抬頭向樓頂看去，道：“我就那樣子掉了下來，連恐懼的尖叫聲都沒有……摔下來的那一刻，我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脆響，也隻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後，再也沒有知覺……我拚著最後一絲勁兒往旁邊仰，用餘光看到她們冷漠著臉，趴在圍欄上看著我，那一刻起，我便下定決心，我死了，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們！”
故事聽著很短，但卻又很長……而每個淒涼的故事，總有一個悲傷的開始和一個令人痛心的結局。
“那麼，她們的父母還有那個院長呢？”你為何又對他們下手？我看著她繼續問道。
“他們都有罪！”她語氣憤恨，“有一次她們的父母放學來接她們時，看見我被她們欺負也不吱聲，我本以為能夠得到庇護，卻不料引來了大水，就是因為他們的寵溺與放縱，才使得她們更加毫無忌憚地欺負我……而那個院長，他拋下了手術台上的病人，本來那個人能活的，可卻因為他中途換人，出了差錯，那人便永遠躺在了那裡……他們都有罪，都該罰！”
“你有想過，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我看向她，繼續道，“光光就你吞噬了那兩個女孩兒魂魄的這條罪來說，你將接受刑罰且無法進入輪回。”何況是對這麼多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