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過來就牽起我的手,坐在我身邊,我將暖爐遞到她手裡,她笑說:“不冷,剛從亭子裡出來,殿下喝的儘興,和將軍聊到現在才離開。”
“噢。”我低頭等著挨罵,但是夫人卻沒說那些,一直看著我笑,用手輕輕摸我鬢角的發絲。
“我們家小敏,真是越來越水靈,都說整個京都都找不出這般長相。”她歎著。
我覺得,她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
“說話間,小敏來府裡也有整十年了,那時候來的時候,隻有這般大。”她用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眼睛裡漾滿回憶:“你剛進府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的不行,尋思這世上怎麼有這麼標誌的人兒,圖將軍圖夫人一向把你當做掌上明珠,他們信任我們才將你交給我們,當然不能怠慢,將你當做自己的孩子,甚至超過了依蘭,你說娘說的是不是實話?”
她長篇大論,我大概能猜得到後麵要講什麼,便木訥地點點頭。
“小敏,”她握著我的手:“你命裡注定不屬於尋常家,遲早要飛上枝頭當鳳凰。”
“娘,咱們家也不是尋常家,爹爹可是朝中一品大將軍呢!”
夫人笑了一下:“我說的不尋常,是皇家。小敏,實不相瞞,惠王臨走時,提了一下你,你也知道被惠王留意了是什麼意思,近日我們會幫你多準備一些衣裳首飾,估計好事也不遠了。”
我聽明白了,趙僅看中了我,夫人就要把我嫁給他。
她說完了想說的話,便站起身,笑容和藹:“你歇著,對了,你愛的金絲蜜棗,樓蘭國的金絲蜜棗才叫好吃,等會讓翠兒去管家那裡拿。”
夫人走到門口,我忽然喊她。
“娘。”
她詫異地回頭看我:“怎了?”
“娘,我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我答應了哥哥,等他遠征回來。”
夫人愣了下,估計沒想到我會反抗,一邊的翠兒也大驚失色,古時候的女孩子對待婚姻之事隻能默默接受,我卻直接反對。
夫人看著我,若有所思:“你叫伽兒叫什麼?”
“哥哥。”
“那便是了,他是你哥哥,你有了歸宿他自然為你高興。”
“不,我們說好了,他遠征回來便跟爹提起我們的婚事!”
夫人的臉被我氣的變色,翠兒使勁跟我使眼色讓我不要再說下去,我也不想頂撞她。
“小敏。”夫人停了好一會才繼續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你的命就是如此,認了吧!”
她說完,身邊人撩開掛在門口的棉布簾子,她便彎腰走了出去。
我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翠兒趕緊過來扶我。
“小姐,您說您怎麼和夫人頂起來了?”
“我不頂就要嫁給惠王了。”我有點萬念俱灰的感覺,穿過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您頂也沒用啊,惠王看上您了,彆說夫人了,就是將軍也無可奈何啊!”
我看著翠兒,她這話說對了。
趙僅貴為皇子,想娶一個將軍的養女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欲哭無淚,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大雪。
雪已經下了一個星期了,還有三周伽才能回來。
可是,府裡這幾天已經好像在籌備我和趙僅的婚事的事情了。
我的衣裳和首飾源源不斷地送來,夫人沒再來跟我談過心,她知道我會反抗,所以就避而不見,反正到最後我也隻能服從。
這天一大清早,我還沒起床,天都沒亮,翠兒跌跌撞撞地跑來對我說:“小姐,快起床,今日您要去皇宮見皇上和晨妃娘娘!”
我一驚,急忙從床上爬起來,她給我的肩頭披上衣服:“快點沐浴更衣,轎子都在庭院內等著了。”
這是要見家長了,這古時候的婚姻比我們現代還要兒戲,男方看上眼了,也不管女方的意願,他說娶就娶?
然而這裡不是,宋神宗是宋朝第六個皇帝,宮闈還算嶄新,紅牆黃瓦和盤根錯節的大榕樹是我對皇宮的第一個印象。
兜兜轉轉,馬車在一個宮門前停下,翠兒立在一邊扶我下轎。
我光注意門頭上的匾牌上的大字:頤華宮,我馬上就要走進真正意義上的宮殿了,心裡有些小興奮和小緊張,以前去故宮,裡麵都是不能進去的,用欄杆圍著隻能在窗口往裡張望。
夫人回頭看我一眼,囑咐道:“記著我說的話,等會見到皇上和晨妃娘娘,讓你抬頭再抬頭。”
我惶恐,這可是真的皇帝,如果惹惱了他會被殺頭的,他才不管我是不是穿越來的。
有太監上來迎接,聲音也不是尖尖細細,隻是較低:“夫人這邊請,皇上和娘娘可等著呢!”
夫人彎彎腰,行了個禮便帶著我往裡走。
頤華宮頗清幽,在宮門前有幾杆修竹,葉子上滿是白雪,很有意境。
走進宮裡,暖意頓時襲來,我還沒好好打量室內的一切,夫人就跪了下來:“參見皇上,晨妃娘娘。”
我也急忙跟著下跪,前幾日膝蓋磕青了,跪著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