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昏昏沉沉睡去,古代沒有娛樂活動,也沒有手機可刷,所以晚上七八點就睡了,來宋代算是我睡眠最穩定的一段日子。
我被一陣雞飛狗跳給驚醒,翠兒趴在我床邊不停地搖晃我:“小姐小姐,快起了,今日要去宮裡參拜皇上和太後。”
昨兒個不是才拜過?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天還沒亮,屋裡還燃著紅燭。
“現在幾點?”
“嗯?”翠兒聽不懂。
“什麼時辰?”我換了說法。
“寅時,小姐。”
寅時?我在心裡算了算,換作北京時間應該是三點到五點左右,一時辰兩小時。
三點多就起床了?還好昨天睡得早,翠兒扶著我下床,府裡還派了兩個小丫頭給我用。
她們著急忙慌地給我梳洗打扮,我隻想喝一碗小米粥暖暖胃。
“乾嘛這麼早去參拜皇上和皇太後,又不是菩薩每天都要拜。”沒有睡到自然醒,我有點胡說八道,翠兒急忙捂住我的嘴:“小姐切莫胡言亂語,這王府內咱們都是初來乍到,說話還是小心點好。”
她講得有道理,省的莫名奇妙掉了腦袋不說,還得連累趙僅。
對了,他人呢?
我正回頭在屋裡找他的身影,床邊的貴妃榻上一方絲被疊的整整齊齊,豆腐塊一樣放在上麵。
但是人卻不見蹤影,忽然門被人推開了,趙僅走進來,手裡托著一隻碗,放在我麵前。
碗裡是滾燙的豆腐腦,撒著蔥花和辣椒醬。
惠王府裡居然有豆腐腦,我又驚又喜:“怎麼會有這個?”
“上次聽你嘮叨,讓府中大廚試著做了一下,你嘗嘗味道。”
專門給我打扮的嬤嬤手裡捏著張染唇紙小聲道:“殿下,這嘴唇剛染好,怕吃完東西壞了顏色還得重新染。”
“重新染就重新染好了。”趙僅將勺子塞進我手裡輕言細語:“你吃你的,不用理她們。”
豆腐腦真香,吃完也花不了多少時候,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整碗喝掉,胃裡立刻妥貼很多。
翠兒扶我上轎的時候貼著我的耳邊說:“小姐您真是好福氣,惠王這樣的體貼。”
外麵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本來古時候就沒有路燈,點著燈籠才勉強照亮地麵。
要說古代人上朝真是早,五點多就上朝了,我們進宮的時候看到很多大臣跪在殿外等待上朝。
參拜完眾人,出宮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我在轎子裡昏昏欲睡。
如果每天都要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還好趙僅告訴我:“今日是成親後的第一天,要來宮內請安,以後就不用。”
還好,不過,我是一個沒有以後的人,想不了太多,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我隻是想知道,邱立可否安全,是不是已經從那陣裡出來了。
原本定好的晚上回將軍府回門宴,下午時分的時候,翠兒跑來告訴我回門宴取消了。
翠兒說:“夫人讓我給您捎話,您好好待在惠王府中,什麼也彆管。”
出了什麼事?我問翠兒,她猶豫了半天趴在我耳邊說:“小姐,聽說少將軍正在從西夏趕回來,他不知怎的得知了您成親的消息。”
我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他安然無恙了,悲的是他終究是知道了,還不知是怎樣的震驚憤怒。
我和他明明說好,一個月後我在將軍府裡等他迎娶。
但是現在我已經嫁給了趙僅,做了惠王妃。
人生有無數的無可奈何,不是心裡向往就可以的,我以為我從千年之後趕來就可以有多少的奮不顧身和義無反顧,但是真的身臨其中,也還是掙紮不過命運。
所以,將軍府取消了回門宴,是怕邱立忽然趕回來。
其實,昨日才成親,他方才從陣裡出來不可能一日就趕了千裡路,不過能看出將軍和夫人對他未知的態度充滿了擔憂和防備。
他們都不知道邱立會做出什麼來,我就更不知道了。
在惠王府的日子比在將軍府更加悠閒,我不需要再做女紅,趙僅對我極度縱容,他每日去宮裡上朝完後,便有大把的時間。
他變著法子逗我開心,我知道的。
這日子倒也過的悠閒平靜,我表麵上看著波瀾不驚,畫畫女流氓吃吃小點心,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流逝掉。
可是鬼曉得我的心如同一鍋滾油,隨便扔進什麼都能炸的焦糊。
這幾日,我左眼跳的不停,預感會出什麼大事。
平時,趙僅總要午飯前才能回來,他每天都陪我吃飯,雖然他不太說話,但是有他在的地方,空氣都寧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