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想也許我在趙僅的彆院裡。
翠兒高興地喊,聲音高八度嚇了我一跳:“小姐醒了!”
趙僅就在我身邊,他的手握著我的手,立刻低頭看我:“你醒了!”
他臉上有濃濃的擔憂,聽翠兒說我才知道,我不是睡著了,是暈過去了。
翠兒端來燕窩給我吃,吃了一口胃裡翻騰一點都吃不進去。
我厭煩地推開,不想聞食物的味道,翠兒端著燕窩愁眉苦臉地看我,趙僅坐在我身邊淡淡道:“拿出去吧,等會兒再說。”
我靠在床上,他慢慢告訴我:“百裡伽離開了,但是他還會來。”
我漠然地點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論我把你藏到哪裡,他都會找到你,我不打算藏了。”
嗯?我茫然看他,卻看到他一臉心痛。
“若是太難受,就從了自己的心意,父王那邊我會另外有個交待。”他輕輕幫我拉好床單。
什麼意思?我不懂。
我的臉被風吹的冰涼,冷的要死,但是人卻猶如打了興奮劑,怎麼都睡不著。
這裡和王府不同,沒有那麼多眼睛盯著,所以我可以隨心所欲,想乾嘛就乾嘛,半夜在花園裡做遊魂也沒人管我。
趙僅應該是知道我沒睡的,但是他沒跟著。
他真是一個心思細膩而且體貼的人,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喜歡他,也算不錯的選擇。
可惜,沒有如果。
我正走著,忽然在鏤空的花園圍牆外看到了一張臉,嚇得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難不成我在這一世就能見鬼?
我嚇得想逃,但是再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他是邱立,我認得他的眼睛,就算他隻剩下一雙眼睛我也能認得出。
他的眼睛在黑夜裡發著奇異的光,我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都忘了逃跑。
我知道,我跑也沒用,我得跟他說清楚,不然的話,不論我躲在哪裡,他都能找得到我。
花園的另一端有扇小門,我走過去打開,他立在我麵前,黑夜包裹了我們,他忽然拉住我鬥篷的兩端,將我拉進了他的懷抱裡。
他換下了盔甲,淡青色的鍛麵長袍,在地宮裡的鬼王伽也喜歡這個顏色。
淡青色格外襯他,脫下戎裝的他更有幾分儒雅。
他的唇忽然印上了我的額頭,仿若呻吟仿若歎息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來:“小敏,小敏。”
我一時迷醉,雙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腰。
我知道我天天心心念念想的是誰,我也知道我這大半夜不睡覺想見的是誰。
無非是想見這個男人一麵,無非是想抱他一抱。
明明知道不可以,就是想要逆天而行。
他冰冷的唇從我的鼻梁一路往下,忽然就挪到了我的唇上。
他嘴唇的冰涼讓我心悸,我混亂地想著我這隻是幫他溫暖一下,便踮著腳尖迎合他。
當我看到他漆黑而深沉的眸子時,冷風鞭打著我的腦袋,我急速地清醒過來。
我不能,我不能這樣,因為這樣的隨心所欲之後可能會帶來很可怕的後果,我用力地推開他,可能用的力氣太大,我自己差點跌倒。
他想扶我,我冷冷地推開他的手。
“你不要再來找我,被我夫君看見不好。”
我這逼裝的漂亮,自己都想給自己鼓掌。
“跟我走。”他伸手還想要拉我,我把兩隻手都藏在身後:“哥哥,你走吧,如果做兄妹的話我們逢年過節還能碰麵。”
“小敏!”他厲聲喝我,但是隨著他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喊出,他的淚珠卻從眼眶中滾滾落下。
我第一次看到邱立流淚,我是震驚的。
也許,我看過他的淚光,但是沒有看到過他這樣的淚水。
絕望的,無可奈何的淚水。
我心痛的縮成一團,隻想一頭紮進他懷裡痛哭出聲,但是我卻不能。
我咬著牙喊出絕情的話:“沒錯,我以前的確愛慕過你,但是那已經是過去了,現在我的心裡全是殿下,不是你!”
“不可能。”他一字一句地告訴我:“不可能,一個月,三十天,我們倆的情誼不可能止步於這些日子!”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扯著嗓子喊,嘴巴張的太大冷風灌進了我的喉嚨裡,差點嗆的把晚飯都要吐出來。
“其中必有原因!”他握著我胳膊,我的胳膊快要斷了,不過此刻我一驚感覺不到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