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一身風塵氣去見邱立,蔡錦華在大門口等我,見到我很害羞,不敢往我的胸口瞄。
我把他的圍巾扯下來圍在脖子上擋住胸口:“走著!”
白襯衫,黑長褲,圍著一條黑色的圍裙,分分鐘的禁欲係大廚上身。
他背對著我們,做了一個顛勺的動作,蔡助理的下巴差點掉在了垃圾桶裡。
他小聲對我說:“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們六少做飯。”
“你沒見過的多著呢!”
“就好像你見過。”
“你見過你們六少蓬著頭發光著腳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麼?”
蔡助理搖頭。
“你見過你們六少躺在床上偷偷嚼泡泡糖麼?”
蔡助理搖頭。
“所以說。”我聳聳肩:“你的助理白搭。”
“喂,惠月,你不會是來搶我助理的位子吧?”
“想得美,我才不想當助理。”我要當的是邱立的老婆好不好!我還是有野心的。
我和蔡助理正說著,邱立已經轉過身來,將裝好盤的蛋包飯端到桌上去。
我剛好脫了大衣,他瞥我一眼,目光在我的胸口定格住,因為我已經把圍巾拿下來了,露出一大塊白花花的胸口。
“我以為,你不是這個風格。”他毫不掩飾他的目光。
我也懶得遮,我雖然和陽世的邱立沒有什麼什麼,但是哪裡也快被他看光了。
我洗澡的時候,他總是穿牆而入然後大刺刺地坐進我的浴缸裡,我再裝嬌羞都沒用。
他突然向我走過來,手探向了我的胸口。
不會吧,這麼直接?這樣當著蔡助理的麵是不是不太好?
少兒不宜沒有上演,他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枚彆針,竟然將我的領口給彆了起來。
“彆吃飯的時候把飯粒掉了進去。”他給我彆好領口繼續回廚房做飯。
原來他隻會做蛋包飯,但是我發現他還煎了牛排,做了龍蝦湯。
“你不是隻會做蛋包飯的麼?”我問他。
“你問我?”他很無辜的樣子:“當我握到鍋鏟的一霎那,我才知道我會做飯。”他看著我:“我的人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我自己無法解釋的地方,你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
我聳聳肩:“不好意思,愛莫能助。”
蔡助理端坐桌邊等著吃,我對他這樣肆無忌憚地當電燈泡感到不恥:“喂,蔡錦華,你可以走了。”
“我沒吃晚飯。”他賴著不肯走:“六少第一次煮飯,我一定要吃,打死我也要吃。”
沒人打死他,邱立給他也做了一份,他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遲遲不動手,口中喃喃自語:“就算是吃一口就死,我也認了。”
一個勺子飛到蔡錦華的肩上,他吃痛地揉揉肩:“六少,你從來沒做過飯,這是第一次,我有疑問也是應該的麼!”
先試試牛排,我還沒吃過他做的牛排。
用刀切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不錯,牛排很嫩,配的調料汁也相當不錯,吃完一塊齒頰留香。
我注意看蔡錦華的表情,陶醉到要死的表情。
邱立看著我們吃:“怎麼樣?”
蔡錦華豎著兩個大拇指,我也覺得相當不錯,但是必須不能讓他太驕傲。
“是牛排本身好,和你的廚藝無關,煎牛排是傻瓜料理,平底鍋裡放黃油,然後再放牛排,三分鐘後翻一麵,比煎蛋還要簡單。”
蔡錦華惶恐地停住了咀嚼,估計這是他職業生涯裡第一次聽到有人質疑邱立。
不過他風度良好,也嘗了一口,揚揚眉毛:“不錯。”
老王賣瓜,我還是嘗嘗他的蛋包飯。
黃色的蛋皮,白色的飯粒,比第一次不知道強了多少。
還沒切開,我忽然停住了刀,看著大廚的俊顏:“蛋包飯裡麵還是有蛋黃醬?”
他愣住了,我衝到廚房裡打開冰箱:“蛋黃醬還沒吃完?有沒有過期,吃不完就扔掉好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我掃除邱立的冰箱,將裡麵多餘的醬料統統扔掉。
我正打掃著戰場,忽然一隻手將我攔腰抱起來,我身體懸空還沒來得及驚叫,邱立便夾著我往電梯走去。
搞什麼,我還沒吃飽就要上演限製級?
我在他的臂彎裡叫:“喂,署老陸,我還沒吃飯呢!”
他在電梯裡把我放下,目光深邃:“你來過我家,我不是說上一次。”
“本來就來過。”
“來過幾次?”
“無數次,我住在這裡啊!”
他輕輕揉了下太陽穴,然後轉身背對著我,等在轉過身來的時候,估計已經自我調整好了。
他逼近我,把我縮在了拐角處,我乾脆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他拉下我的手:“我,的的確確沒有見過你,我不認識你。”
“現在還不認識?那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向他伸出手:“我叫惠月,今年20歲。”
他沒有握我伸過去的手,電梯門開了,他率先走了出去。
命運真是一個特彆厲害的東西,如果是因為外傷失憶了,估計總會想起來一點。
但是老天讓他忘記我,一個犄角旮旯的記憶都不會給他留。
我知道,他又做飯給我吃,又讓我進他家,是因為我知道他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