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訴我,這座山是從宋朝以後就留下來的,說是一個皇子的妻子,因為皇子去世,這位娘娘悲痛不已,便抹脖子自殺,隨皇子而去了。
那時候隻是當故事來聽,今天回想起來,這娘娘山,說的莫不是就是我?
我不知道我此刻站的是娘娘的那個部位,自己站在自己的身上,有種特彆奇妙的感覺。
誰能想到,千年以後的我,站在千年以前的我化作的山上?
可是,事情不是傳說中那樣的。
我不是為了皇子殉情,是為了那位英姿颯爽的年輕少將軍而殉情。
隔了千年的傳說,難免不靠譜。
風一吹來,凍死我了。
早春三月,春寒料峭,我穿著單薄的睡衣。
這些該死的害人鬼,把我搬到這裡來,也不讓我多穿件衣服,他們是鬼不怕冷,我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哪!
我兩隻手抱著胳膊在尋覓下山的路。
前些年這山上就改造,修了一條很好走的路,娘娘山也變成了我們城市的標簽,因為風景優美,所以吸引了很多的遊客。
我終於找到了下山的路,抖抖索索地往下走。
不光因為冷,還因為害怕。
我怕鬼,更怕人,萬一遇到個變態,比遇到鬼還可怕。
一個影子在樹林間穿梭,我知道是鬼。
我目不斜視,當做沒看見往山下走。
他卻過來跟我搭訕:“姑娘,下山啊!”
我不睬他,他又笑嘻嘻地說:“去我家裡喝杯水吧,這天寒地凍的。”
我瞄他一眼,估計是個誘惑人心的鬼,騙我去他家喝水想做什麼?
我徑直往下走,他卻攔在了我的麵前:“你看得到我的對不對?姑娘,走吧,去我家吧!”
他的鬼手搭上了我的手腕,我還沒來得及甩開他,他倒先發出驚恐的尖叫。
嚇死我了,我還沒叫他叫個什麼勁?
他的影子在我的麵前,就像一團沙子一樣慢慢稀釋,然後騰的一下消失了。
什麼個情況?
我訝異地在周圍尋找著他的蹤跡,忽然手腕處傳來疼痛,我抬起胳膊一看,那個印記仿佛又深了。
我在路燈下仔細看,那團圖案中多了一個青色的痕跡。
我幾乎已經能夠斷定了,剛才那個鬼是被吸進了我手腕上的圖案中。
還有那個百年小鬼,還有那個在學校小禮堂跳舞的民國的新娘子,他們都被吸進了我的手腕上的圖案裡。
原來,尖臉鬼他們晚上數的是我手腕上被吸進去的鬼的數量!
我好聰明,要不要為自己鼓掌?
我都顧不上冷了,用力地思索。
首先,這個印記本來是沒有的,昨晚進了地宮之後才有的。
其次,這個印記吸入的鬼魂都不是一般的小鬼,都是有百年道行的老鬼。
所以他們才把我弄到娘娘山來,因為這裡年代久遠,有很多百年以上的老鬼。
這個我能分析了,但是用途是什麼?
他們要這些百年老鬼來做什麼?
不管了,要想知道為什麼,就把老鬼都吸滿了,我不就知道了?
有了目標之後,我高高舉著手在山上轉悠,也不急著下山了。
但是說來也奇怪,我主動接近鬼,但是那些老鬼們都不出現了,都是一些新魂圍繞在我身邊打量我。
“喂,你看那個女的,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是哦,這年頭瘋子真多。”
“還不如死了,活在世上也是多餘。”
你才多餘,我翻了他們一眼。
主動尋找獵物失敗,我太張揚了,老鬼們肯定會躲著我。
我一邊往山下走,一邊四處張望。
就在我不遠處,有個背影背對著我。
看背影我就能看出來,這是個百年以上的老鬼。
我走過去,輕聲開腔:“我好冷,能不能給我件衣服穿?”
我是凍糊塗了,我凍傻了,所以我出現了幻覺。
但是,她卻站了起來,解下身上的鬥篷披到我肩上:“這山裡冷,怎麼穿這麼少就出門?”
她的語氣平和,仿佛在和我拉家常。
不行,我快要混亂了,我要精神分裂了。
我摸摸肩膀上的鬥篷,的確身上就暖和了起來。
“你,看得到我?”
“你是人,我怎麼能看不到你?”她輕笑:“彆怕。”她的手輕輕在被脖子上摸了下,那條傷口就看不見了,她用了障眼法。
“那你的眼睛裡,我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