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第一次跟邱立到他家裡來的時候,在他的房間裡我也看到了穿著藕荷色裙子的女鬼,莫不是同一人?
看來這個女鬼是常駐署家,卻不傷害這裡麵的每一個人。
我的步子慢了一點,邱立回頭看我:“乾嘛,打算留下吃飯?”
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他卻很敏銳:“你見鬼了?”
“啊。”我哼著:“見到了。”
“我們家鬼多不多?”
“反正我來了幾次,就見到這一個。”
“那還行,我還以為我們家的冤孽不少。”
“但是來了幾次都是同一個鬼。”
“噢,常駐在我們家的?”邱立停住了腳步,探尋地看著我:“他什麼樣,男的女的?”
“女的,我沒看到長相,隻看到她穿著藕荷色的裙子。”
邱立冥思苦想了一會,聳了聳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我爸的那些鶯鶯燕燕,算了,不管了。”
他重新牽起我的手:“來,讓我牽著你的手,就像牽著一條狗。”
隨便他占我便宜,因為我看到了在那棵桫欏樹的後麵,那個女鬼探出了半邊身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邱立。
我終於看到了女鬼的全貌,她好漂亮,寶石一般閃閃發光的那種漂亮,耀眼但不妖豔,實在是美的能用攝人魂魄來形容。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邱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看邱立的眼神好深情,我被女鬼的美貌給震懾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女鬼看著邱立的表情,一定是認得邱立的,而且是充滿了感情。
我伸出手去指那個女鬼:“她,就在那!”
忽然,女鬼一聲驚呼,整個人化作一道藕荷色的光束,被吸進了我的手腕裡。
她也是百年老鬼?
坐車回去的路上,邱立一直若有所思,他看著窗外,春風吹動他額前的頭發,不知道多美不勝收。
我肆無忌憚地看他,他忽然轉過頭來:“你說說,你吸走的那個女鬼,長什麼樣?”
“她長頭發,很漂亮,大概有三十來歲的樣子吧,她一直看著你。”
“她看著我?”
“嗯。”
邱立變得更加沉默,他讓司機把車開回他的彆墅,拉住我就急急忙忙地往樓上奔,我被他扯得上氣不接下氣:“喂,乾嘛這麼心急,來日方長。”
他拽我進房間,把我按在沙發上,然後在書桌的抽屜裡亂翻。
“你找什麼?”
他不理我,翻箱倒櫃,終於他好像找到了什麼,手裡拿著一個什麼東西向我走來。
“你看下,剛才那個女鬼是不是她?”
我看向他的手裡,他的手指捏著一個很精致的小圓鏡子,背麵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我接過來看過去,照片上的女人明眸皓齒長發披肩,儼然就是剛才被我吸進去的那個美麗的女鬼!
“噢,噢,噢!”我指著他張大嘴,怪不得剛才那個女人一直看著他,還用那麼情深款款的表情,原來他們認識!
我腦子裡瘋狂地在轉著,他們一定曾經是情侶,然後美貌女鬼因病去世,但是還舍不得邱立,所以一直留在他家裡。
一定是!
我的醋壇子打翻了,滿肚子裡都是酸溜溜的醋味。
邱立認真地看著我:“我媽媽。”
我愣了三秒,what?
我好想有點聽不懂人話,他又對我說了一遍:“鏡子上的女人是我媽媽。”
等等,我捋捋。
剛才那個美麗的女鬼,被我吸進去的女鬼,是邱立的媽媽!
怪不得我剛才就覺得倆人哪裡有點像,而且女鬼似乎看上去比邱立大。
我硬生生地把剛才被我打翻的那一壇子醋扶起來蓋好蓋。
“是麼,”他問我:“是同一人麼?”
我悲痛地點了點頭,是同一人!
我乾了什麼,我把未來婆婆吸進了我的印記裡!
我帶著哭腔:“真是你媽媽麼?你媽媽怎麼會這麼年輕?”
“她很早就去世了,沒想到她沒有去轉世投胎,卻一直在我們家。”邱立的眼中,浮現了一絲痛楚,我沒心情去安撫他,腦子裡在不停地思考,我怎麼才能把未來婆婆從我這印記裡弄出來?
趁邱立陷入了沉思中,我準備偷偷溜號。
剛摸到門口,邱立說話了:“你把我媽媽吸進了你的手腕裡,打算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陪著笑臉轉過身去:“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前幾日手腕上就莫名奇妙地多出了這麼一個印記,以前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