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錦華一溜煙地去執行,我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我不是大師,我不會救一個受到傷害的鬼魂,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樣子,我也很難受。
好端端的一起吃個飯,卻變成這樣。
我難過地看著邱立,忽然想起隨緣,他一定有辦法。
我急忙給隨緣打電話,不容他亂扯,不容他拒絕:“我發個地址給你,你二十分鐘內趕到,救命的大事!”
這一次,很意外的他沒有推脫,二十分鐘後,門鈴響了。
邱立條件反射地看著門口,我說:“是我找來的大師,他有點本事。”
我開門讓他進來,隨緣一進門先吸鼻子:“重慶火鍋啊!”
他這個狗鼻子,我趕緊把他拉到客廳:“先彆慌著吃,你先救人,救好了人重新給你做一桌!”
“等我給自己開天眼。”他盤腿坐在地上,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他在念什麼。
邱立很警覺地看著他,我小聲對他說:“這胖子是自己人,沒事的。”
我知道,邱立是被冷雯雯弄的草木皆兵了。
隨緣念好了經,向著西方叩了三個頭,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眼底有微微的藍色。
“你乾嘛不用蛟龍魚油?”我問他。
“都給你了,我用個屁?”他向客廳走去,走了兩步停下來。
我想他應該看到邱立的母親了,他盯著她看了一會,便告訴我:“她傷了元氣,隻能送她去鬼門關轉世投胎。”
可是他們母子倆才剛剛團聚,我看了眼邱立,他眉眼中全是遺憾和悲傷。
邱立也聽見了隨緣的話,不用我轉達。
我最怕麵對彆離,特彆是我們都以為大家會在一起很久的時候,突然的分離,迎來的是永不能相見,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我知道隨緣不會唬我,他說沒辦法了就是沒辦法的。
邱立甚至都不能走過去,隻能遠遠地這樣看他的母親,他們剛剛在一起幾個小時,就得生離死彆。
我隻能安慰他:“遲早都要走這一步的,長痛不如短痛。”
“可是,我剛有媽媽,就又要失去了。”他聲如呢喃。
我眼角乾乾澀澀的,想哭卻哭不出。
隨緣扭頭看我:“你們決定好了沒有,如果決定好了,我就準備送她超度了。”
我看著邱立,他很慢很慢地點了點頭,像是決定一件他根本無法決定的事情一樣。
邱立聽了半天沒有說話,然後我聽到他一聲很輕很輕的歎息聲。
有些事情,我們是無能為力的。
就像以前的皇帝,哪怕隻手遮天,但是壽命到了,還是得死,老天的事情誰都拗不過。
過了很久很久,天都快黑了,屋內沒有開燈,很靜很靜。
樓上傳來腳步聲,我們同時往樓梯上看,隨緣走下來了。
我正要問他怎樣了,忽然看到邱立的母親跟在後麵。
“怎麼?”我吃驚地迎上去:“不是說超度麼?”
“她走不了,塵世有心願未了。”隨緣說:“我給她延長了幾天的時間,這是我最大的能力。”他瞪著眼威脅我:“這幾天內完成她的心願,不要再跑來讓我再延長幾天,那你就直接拿刀宰了我。”
“殺人犯法。”我嬉皮笑臉地說。
我送隨緣出門,回身看到邱立和他媽媽手牽著手坐在沙發上。
給他們獨處的時間,才是一個會看眼色的好兒媳。
我穿好大衣,悄悄關上門,走出了邱立的家。
驚心動魄的一天,出門就遇到了蔡錦華:“怎麼樣了?”
“阿姨暫時還能在陽世待幾日,但是完成心願就要離開。”
“哎,冷雯雯這次慘了。”蔡錦華搖搖頭:“你說怎麼女人一妒忌就變得這麼笨呢?”
他抬頭撞到我殺人的目光,立刻諂媚地笑:“惠小姐,你不是女人。”
“嗯?”
“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能和冷雯雯相提並論。”
這還差不多,他要進去,我拉住他:“讓他們母子好好說說話,我帶你吃飯去。”
一聽到吃飯他渾身是勁:“去哪吃?”
“去顏汐樓的家啊,我請了我同學去吃飯。”
“六少和顏汐樓不對付。”
“那你去不去唄?”
“上車,走著!”他跳上車:“反正現在六少顧不到我。”
一路上他跟我介紹那幾個道士有多慘:“他們開了個工作室,我找人給端了,估計這輩子也彆指望從事這方麵的買賣了。”
“冷雯雯呢?”我很好奇邱立會對她怎樣。
“剛才六少跟我發消息,讓我撤回對紅粉百分之二十的投資,還要全麵封殺紅粉的所有商品,冷雯雯這回死定了。”
紅粉是冷雯雯的時裝品牌,賣的貴死,以前我們這種窮鬼學生黨根本買不起。
還沒進門,我就聞到了裡麵的香味,看來徐媽煎炒烹炸,誓要征服所有人的胃。
我在門口等張子萌她們,她們打車來的,早知道我就去接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