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底又湧上一股壓抑感,就像心裡壓了千斤重的鐵一般。
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我之前呆著的醫院,不過不是之前跳樓的那個房間,而且還是雙人住的。
在我旁邊的床上,一個女人身著著寬大的病號服坐著麵對著被窗簾遮住的陽光,頭發淩亂。
我沒有去好奇她是誰,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有心跳?!
平靜的心泛起了一絲波瀾,隨即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看到了床頭邊的桌子上我的手機,便拿了起來。
手機還有大半格的電。
我輕輕點著屏幕往下一拉——
7月5日。
那張床上看著太陽的女人,突然轉過頭看著我,眸子冰冷的如一片死灰。
……
據院的小護士說,我是從那天跳樓被發現搶救後,就一直昏迷到現在。醫藥費是警察用愛心捐款幫我出的,我的主治醫生已經同意我出院了,下午的時候我便拿著剩下的錢離開了。
我回了家,可出租屋因為沒有交月租已經被收回去,租給了一個和我同校的男生,我叫了輛車將屬於我的東西搬走了。
房裡麵的家具都是原有的,所以我帶走的東西很少。
我沒有打聽那個男生是誰,上了輛車回了學校。
此時是暑假,除了門警和幾個留在學校住著的學生,已經沒有其他人,顯得空蕩蕩的。
宿舍也是空蕩蕩的,嚴曉樂她們的東西已經被搬走了,隻有我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擺著招灰塵。
司機是一個中年男人,和門警學生見到我避之不及的樣子很不同,他不禁主動和我聊著家常,還很熱心將東西都幫我拿上了樓,即使我一句話都沒說。
我木訥地從口袋拿出一張二十遞給他。
他笑了笑,沒有接過,我正要從口袋拿錢補上,他卻道,“小姑娘,我看過你的新聞,你的雖然父母雙亡了,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畢竟你還那麼年輕,又是大學生,前途很光明。”
說完,對著我又是陽光地笑了,然後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整個人都僵住了,淡淡地眨了眨眼,將拿著的錢放回口袋。
希望他不會被我連累。
“旋律伴隨故事響起……”
一道鈴聲打破了寂靜,我從口袋拿出手機,接起電話,放在耳邊。
是警察局的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響起一聲低沉醇厚的男音,“漫小姐,我是警察局的泥以銅,聽說你出院了,請問你現在在哪?”
是怕我畏罪潛逃嗎?嗬。
“學校。”
我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便將電話掛斷,而電話也沒再打回來。
將手機放回口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我緩緩地轉過身去,走向經常雕刻用的桌子旁。
桌子是靠窗的,窗戶是對著太陽的,即使拉上窗簾,在炙熱盛夏的白天桌子上還是很明亮。
我坐在椅子上,拿起那未完成的雕刻品,心裡不由得又是一陣悲涼。
恐怕是要留級了。
我又將父母的銀行卡從剛剛搬來的東西找了出來,坐在床上,綁定了自己的微信,查了一下餘額——
199503.42。
將手機隨便往床上一放,我虛弱地躺在床上,心裡一陣酸。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之前發生的一切,會不會真的是一場夢……
我感覺現在的自己就是茫茫大海裡的一隻魚,我自由自在地遊著,可實際上我的位置都包裹著一層漁網,而我隻能任由擺布,連撒網者是誰都不知道。
那個“善良”的撒網者,不要我死,而是要我生不如死。
“是夢但不是夢。”那個聲音淡淡的響起,語氣是毫無溫度的,似乎並不包含什麼感情。
“你什麼意思?”我閉上眼睛,在心裡問道,有些煩躁。
她總是不把話說清楚。
“……”
她沒再說話,我也不想理她。
直到開學的第一天晚修前,一個近似落單的女生搬到了我這個宿舍和我同住。
我的床是靠著門和窗戶的,她就搬在了我對麵離我最遠的床上。
我知道自從新聞出來以後,近似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怕靠近我就會遭到連累。
已近傍晚,天色漸蒙,下起了毛毛細雨,氣溫微涼。
我一手拿著雨傘,一手抱著筆記本電腦,走下樓,可地上潮濕,電腦放不得地上,我又單手打不開傘,便未打傘,向雨中走去。
毛毛細雨輕輕地滴到我的身上,涼絲絲的,很舒服。
去到教室,裡麵已經坐著幾乎坐滿了人,個個臉上都是麵帶笑容的,眼睛似乎都閃著光,。
她們嘰嘰喳喳的交談著,在看到我出現的時候,喧鬨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不悅地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