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飛機還是先開門了,梯階展開,一下子又壓死了好一群僵屍。
僵屍瞬間變得暴虐起來,抬起僵硬的腿便十分迅速地衝了進去。雖然看起來麻煩,但跑起來真的很利索。
後麵的一大群僵屍也瞬間湧了進去,但路過我和邱立的時候,還是保持了好幾米的距離,似乎那是不可侵犯的地方。
邱立停下了腳步。
哀嚎聲四起,尖叫聲也從飛機裡麵傳來,聽得我一陣心寒。
唯一向我伸過來的善意的手,唯一對我沒有偏見的救援,可我卻隻能看著他們在我的眼前裡變成僵屍。
無能為力。
這一刻,我原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卻是痛著的,像是被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著。
我感覺連呼吸都有些難受。
“命中注定,無法改變逆轉。”他輕輕地說著,將手放到我的頭上,替我撫了撫烏黑發亮的發絲。
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他放下了手,將車轉了個彎,麵對著反方向推去,腳步輕緩穩重。
“還會有不對我有任何偏見的陌生人嗎?”我低低地問道,還是有些不甘地回頭望了望,雙手交織在一起。
雨水輕輕地落到了我的臉上,涼絲絲的。
“會有的,會有很多。你要是覺得在這裡不好受,那我們就換城市,再不行就是出國。”
很理直氣壯的語氣,就像是我們必須得那樣做一樣。
“所以呢?”邱立冷冷地問道,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種深深的鄙夷。
“所以呢?這個城市是我們的家,現在它要沒了,你們就這樣的一個態度?難道你們不心疼?看到那麼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們難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你們的心怎麼那麼硬啊?!”
林如樂改了一往穩重高冷的模樣,像是一個潑婦一樣,用質問的語氣對著我們大喊大叫,眼裡是滿滿的心疼。
我被說的心裡一陣愧疚,但也很是不舒服。
“你這是在道德綁架?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與同情心有什麼關係?再者,我們又不是捉僵師,有什麼義務去除僵屍?搞不好把自己搭上了,彆人還以為理所當然。而且,現在社會去當兵參軍,也沒有強迫的了吧?”
邱立替我還口著,語氣倒是沒有多好。
林如樂頓時啞口無言,十分氣惱地蹬著我們,幾秒後才氣結地看著我,問道,“惠月,你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我微微收緊手,彆開視線,幾秒後才淡淡地說道,“對,我和邱立想的一樣。”
我的腦海似乎又看到了那輛飛機緩緩降下來的樣子,瞬間心口一疼。
廖子吾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將手搭到林如樂肩上,帶著她繞過我們,往我們身後走去。
邱立也推著我離開。
“惠月,我算是看錯你了!”
兩秒後,我聽到了林如樂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一種濃鬱的失望。
我的心口一滯,臉色瞬間有些發白。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彆和背叛,得到太多的傷害後,我似乎變得敏感起來,彆人一點小小的認可都會讓我覺得得到了全世界……
我將雙手交織在一起,接著緊緊地握住,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喊“不是這樣的”,那種想要辯解的感覺,讓我感覺到異常的難受。
邱立確實句句在理,但我的良心似乎有些過不去。可麵對這個對我不善的城市,我該有嗎?
不,我不該有,即使我付出了彆人也會認為我們是理所當然,就像上一次那樣,很快就會被忘記,然後繼續欺淩著我。
我們在他們眼裡就是需要時就是寶,不需要時就是草。
可……如果我就這樣走了,對得起自己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彆人不仁,要是我不義,和他們還有什麼區彆?如果我和他們沒有區彆,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批評指責彆人?
我開始犯難矛盾,但思前想後,還是不知如何是好,便有些為難地問道,“那麼多僵屍,他們能搞定嗎?”
“能搞定就不會指望我們了。就算全世界最能打的人也不可能單打獨鬥乾倒幾千個人,更何況他們隻是三腳貓功夫。”
他的話瞬間讓我的心跌到了穀底。
“那他們不就是自入虎口了?”我問道,聲音帶著幾分顫意。
“差不多。如果他們要打,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成為僵屍,如果他們是想從那過,憑他們現在的本事還是可以自保的。”
我的心口更是一顫。
看他們的仗勢,我知道應該是去打的。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打到一半的時候理智地逃脫。如果沒有,那他們豈不是成僵屍了?
“在擔心?”他低低地問道,聲音裡參雜的情緒很複雜。
我的眼睫毛微微顫了一下,被戳中心思,下意識地想要回避,但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我猜對了吧?”
他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接著便將購物車一轉,加快步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