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氣越發的重了一些,看起來他是才死不久的,還沒有從死亡中走出來,所以每天還重複著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兒。
他腦袋上有子彈穿過的傷口,胸膛裡揣著水果刀,這說明他是搶劫時被警察直接擊斃的,因為太過突然,他一時未能接受這個事實。
既然都進來了,我便勸了一句,“哥們兒,彆砸了,你拿不到的。”
他手頓了頓,抬眼看著我,嘟囔道:“怎麼會有人?明明沒有人才對的,沒有人……”
“當然沒人,有的是鬼。”
他手上的鐵錘終於鬆落了下來,他坐在地上抱著頭道:“對呀!沒有人,有鬼……”
看起來他是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死亡了,隻是不肯接受而已。
“走吧!跟我回去吧!”
總放在這兒也不是辦法,而且他情緒不穩定,很有可能就變成惡鬼了。
男人仍然捂著腦袋,嘴裡嘟囔著:“我沒有要殺她,我沒有要殺她,我隻是想逃走,我隻是……”
唉!又是個可憐人。
我勸道:“衝動是魔鬼,你當時已經威脅到他人性命,所以警察開槍也是無可厚非的,再說,好好的乾嘛搶東西?你有手有腳的難道就不能自己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乾嗎?”
“踏踏實實?嗬!我這輩子都踏實不了了,就算我想當個好人,彆人也隻會認為我是壞人。”
我在他旁邊蹲了下來,道:“好人壞人從來就是做給自己看的,何必在意彆人,也不能他們說你是壞人,你就真壞給他們看吧?你也太聽話了一些。”
大概就是,男人年輕時也犯過事兒,後來被關了幾年,隻是出來以後,家人疏遠他,朋友也早就斷了,鄰裡看到他就跟看到臭蟲一樣,在村子裡他是聲名狼藉的。
後來他決定出來乾,原本在工地上掙點錢養活自己也不錯,可是後來彆人知道他犯過事兒就開始有意的疏遠他,甚至聽說誰少了東西都會懷疑到他。
他身上被貼上了壞人的標簽,他撕不掉它,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變得越來越怪癖。
他開始沉迷賭博,他開始享受有錢給他帶來的快感,在這個世界上,隻要你有錢,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彆人都會高看你一眼,他對金錢的欲望越來越強,最後終於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
要說的話也不是說與我聽的隻是我和她終歸不是一個人,我不喜歡他們把我當成另一個人。
我就是我。
冷木看到我又帶一隻鬼回來,便無奈的歎道:“哎呀!我說小月,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真喪呀!這每次出去怎麼這鬼都能被你遇上呢?你說你是不是被瘟神附體了?”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喃喃道:“三個月已過,你怎麼還不回自己的崗位上呢?”
說好的暫代三月,這可都過時了。
冷木不滿道:“你以為我願意賴在這兒嗎?這不是等著冥界的調令嗎?”
閻王的調令是遲遲不下來,他也很著急的。
他不再搭理我,倒是想到他真的要走心裡還真有點舍不得,雖然他事兒多,可是人還是很不錯的呢!
於是便問:“那你回去後,有空還會來看我們嗎?”
他冷笑道:“看你們?看你們我得少活多少年?我才不來呢!”話是這麼說,可我卻也看出了他眼裡的不舍。
我吐了吐舌頭,道:“你一個鬼活那麼久乾嘛?早登極樂多好。”
“臭丫頭你敢咒我……”
“略略略……”
說實話,一起共事三個月,還是有了一些感情的,我是真舍不得的。
晝夜和白逸從外麵回來,臉色是沉著的,他拍了拍冷木道:“你恐怕不能急著走了。”
“怎麼了?”冷木問道。
晝夜喝了一大口酒,他看向白逸,白逸這才開口道:“最近人間流竄著一個可怕的東西,他專門吸食未生產孩子的精氣。”
“什麼?”我們幾個皆是一驚,怎麼會有人對未出生的孩子下手?這簡直可怕!
“彆的的地方也已經出現了相同的事件,已有十幾個孩子遭遇不測了。”
晝夜憤憤著,這種惡毒的東西本該是關在地獄的,也不知怎會出現在了人間。
“那,那些孩子被吸了精氣會怎樣?”我有些著急的問。
“大都無法長成。”多半夭折,多半難產,可以說是子母皆危險。
晝夜也是心煩著,他道:“這種專傷幼童的人,幾千年前倒是出現過,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奇人,聽說在他手上沒有治不好的人,堪稱醫學天才。”
“隻是這人一旦才華過重就很容易走偏,他被皇帝招入皇宮煉製仙丹,最後走火入魔。他也是研究出幼體練丹的第一人,就是他寫出的邪術後來害了許多了人。據說在他未死前曾用幾百名孕婦幼兒做實驗,最後那些女人孩子皆是慘死他手中的。他麻木不仁,喪心病狂所以引起萬民齊齊向地府狀告他,所以他是陽壽未儘就被抓回地府的,而且是直接打入地獄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