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聽宋民這麼一番分析,也對此表示讚同。
如果僅僅是找一大批的說書先生散播謠言,這樣的事情,隨便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
但牽扯到糧食的事情,在整個金城郡能辦到的人可並不多。
李家,是毫無疑問的頭號懷疑對象。
又一此蹲坐在門檻上,李伯像個鄉下老農一般咬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半截竹子,問道:“殿下,這些事恐怕還真的就是李全那個老家夥乾的,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整個安置營地昨日老奴統計上來的冊子,已足有十三萬六千的災民。”
“這十三萬災民,那就是十三萬張等著吃飯的嘴,殿下既然已經開了口子,要賑災一月,那就得讓他們吃飽。這些看似善良的百姓,一日不喂飽,那就會化身成為吃人的狼,萬萬不可輕視啊。”
想起安置在金城外的那十三萬災民,李伯就不由得有些脊背發寒。
平常的時候都有這樣那樣的小摩擦,就更彆說不給這些人糧食的後果了。
覆滅肅州或許有些誇大了,但占領金城郡對於十幾萬人而言,可就太輕易了。
那裡麵隻要出現一兩個領頭的,振臂一呼之下,這樣的事情就能辦成。
宋民現在也愁啊,他最近掙得那好幾百萬兩銀子,可幾乎都拿去從各個渠道去賣糧食了,就這還捉襟見肘的,這下倒好,李氏直接給他來了個將軍。
李全的這個魄力,宋民是相當佩服的。
利用自身的影響力,直接讓金城郡所有的糧商關門大吉了。
這每一天損失的銀子,在肅州今年的情況下,那可是一筆大數字。
這筆錢,絕對需要李全乃至於李氏自己掏腰包給人家補上。
“現在還能怎麼辦,把人手散出去,想儘一切辦法弄糧食!”宋民說道。
其實這一會他的腦子挺亂的,但麵對這樣的情況,他這個主心骨不能亂。
如果他一亂,整個局勢就徹底的亂了套了。
李伯賣力的咬著那半截竹子,神色悲觀的說道:“殿下,老奴覺得整個金城郡恐怕都不會有人給我們賣糧食了,毗鄰的隴西郡就更不需要說了,那是李氏的祖地。李氏在金城郡能辦成的事情,在天水郡辦起來恐怕更加的輕易。”
“就算希望再渺茫,也總歸是要試一試的,把你手底下的人手先散出去。肅州不行,就上京城,我們手裡拿著銀子,還怕弄不到糧食,本王還真就不信這個邪。”宋民有些賭氣的說道。
其實他的心裡是真的沒有底,嗓門越大的時候,人的底氣反而越是不足。
李伯先把這個應了下來,同時也沒閒著卻想其他的可能。
“殿下,遊牧民族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李伯忽然幽幽說道。
這僅是他的一個想法,但宋民聽到這句話,眼睛忽然一下子亮了。
“這有將近一個月沒有聽到草原蠻子的消息了,他們最近有沒有什麼動作?”宋民問道。
宋則是個典型的榆木疙瘩,自打進門後,他就一直蒙著頭像個鐵棍一般杵在角落裡,直到聽到這句話,他才說道:“殿下,蠻子隻是沒有來金城,肅州其他各地在最近的一個月,深受其害。”
“草原蠻子大有變本加厲之意,本來朝廷允諾於他們的,僅是允許百騎左右的小股入關。可他們卻倒好,進來的就不出去了,每天進來百騎,每天進來百騎,肅州其他各地,都快要被草原蠻子給禍害到絕種了。”
“不然殿下以為,金城之外為何災民會增加的那般迅速,幾乎每天都要增加近萬人。”
宋民聽到這個事情,忽然間臉上有些掛不住。
雖說他不管肅州的政務,但這些事情,他這個肅王還是有必要過問一下的。
結果,各種各樣的事情忙活下來,自打那次蠻子攻城之後,他竟然完全沒有想起來再去的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