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但講無妨，老朽若是得知，自當為殿下留意。”老成持重的成老，客氣說道。
宋民頷首，“此人便是我之之前提到的韓非，此人應當也是刑名學宮的弟子，亦或者此刻尚未進入學宮之中。總之，不管成老在何處遇到此人，派人知會本王一聲便可。”
成老笑道，“看來殿下對此人寄予了厚望，刑名學宮的弟子，對於治世倒是挺有一套，以法治國，老朽以為是最恰當的。但人有善惡好壞之分，學宮的弟子，自也不會例外，殿下還需多多觀察，考量之後，方可委以重任。”
雖是一番說教，但話說的中規中矩，完全有道理。
宋民欣然應允，“多謝成老一番指點，此人我倒是有些耳聞，若真是他，那定是安邦定國之才。”
宋民這番話可沒有絲毫的誇大成分，韓非集法家眾長於一身，才能自是不遑多讓的。
隻要，他真的是那個韓非。
成老麵露訝異，“沒想到殿下對此人竟有如此高的評價，倒是老朽成了小人之心了，哈哈。如此，倒是老朽多嘴了。”
“不不不，成老言重了，我隻是對此人有所耳聞，至於真實才乾如何，尚未可知。”宋民擺手道，這老人家不客氣的時候那是真不客氣，客氣的時候，卻全是客氣。
成老拂須輕笑，話鋒一轉，說道：“話說回來，老朽倒是有個不情之請，想問一問殿下。”
“成老但說無妨。”宋民說道。
對於這位老爺子，宋民不但欣賞，還很尊敬。
他的所作所為，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
“老朽這一生，也教了七八弟子，不成才者眾。但有幾人，老朽以為還是勉強堪用的。殿下在肅州的做所所為，老朽也儘皆看在眼裡，政令清晰，法令令人眼前一新，民心肅整，民風重塑，當得上是大功績。”
“但，似乎殿下對如一縣之地，乃至於縣以下的小地方治理上，似乎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老朽細細揣摩過此事，發現這些問題的根源在於，缺少人。殿下身邊自是不乏能臣武將，但似乎缺少治理地方一縣之長，一郡之主。”成老徐徐說道。
這話，在之前宋民也略微提了一嘴，但並沒有這麼的詳細。
宋民笑了笑，“成老曾是朝中清流代表人物，教授的弟子自是不差的。不瞞成老，我這兒確實缺人，缺的很嚴重，文臣武將樣樣都缺。若成老有意，此事那是再好不過了，但先禮後兵，有些話，本王還是想說在前麵。”
“我肅州之選人用人，暫時有一套試用的辦法，需要考試。若成老對此並無異議，本王舉雙手歡迎成老帶弟子前來，當然，成老就不需要考什麼試了，凡事都會有特權出現的不是嘛，哈哈。”
成老一怔，忍不住拂須輕笑了起來。
他好像什麼時候也沒有說過，他也要來當差這事吧。
“殿下真是機智，也罷也罷。凡肅州地方官，皆要通過肅王殿下親自所擬之考題，老朽倒也有所耳聞，對此頗為感興趣，隻可惜，無緣得見。用人之道，學問頗多，老朽的弟子前來，自當遵循殿下的規矩行事。若考試不過，是老朽的弟子學無所成，也是老朽難當人師，借此，正好檢驗一二。”成老笑道。
這話說的挺嚴肅的，可宋民聽完，老有一種哪兒好像不太對勁的感覺。
但規矩就是規矩，成老如果來當個啥官，這事做罷。
以他曾經在朝中的清流之名，就算乾不成什麼政績來，立在那裡，那就是一座代表。
正風氣的作用，那是絕對的。
可他的弟子要是也想用一用特權當肅州的官，那絕對不可能。
這個口子，宋民是絕對不會開的。
……
宋民與成老在這允街的縣衙裡，聊了挺久。
從人物風評，乃至天下政事，無所不談。
姓成這老頭子也是一個膽子大到了極致的老家夥，什麼謀逆之言，他顯然根本就不在乎，很直接的就跟宋民說了起來。
言談之中，完全沒有將肅州當成大周的肅州對待，而是直接當做了肅王的肅州。
宋民對此也沒有說什麼，連臉色都沒有變，反正他現在好像就是這麼乾的。
有什麼不能說的？
倒是整個天下都風行點評人物的時代，讓宋民趁機漲了不少的見識。
知曉了許多他曾經這具廢物前身，壓根沒有去關注過的事情。